永安侯明白葛婆子重新选定了立场,又交代了几句。
以后,松鹤堂那边不会再什么都往他这边传了,有那么多丫环婆子们伺候着,府里还有府医呢,老母亲无法就是心里不痛快,还能怎么样?
但他要让葛婆子还有周管家明白,他不去松鹤堂的道理,以后遇到才好拿捏。
这是他的立场。
葛婆子起身告退,周管家询问道:“侯爷可在外面吃过晚饭了?可要摆饭?”
永安侯这才回过神来,苦笑道:“没呢,二弟、三弟回来没有?”
“二爷、三爷傍晚时都回来了。”周管家连忙回道。
“就在这里摆一桌,派人去请二爷、三爷过来陪我喝一杯。”永安侯说道。
他还没吃饭,不管两个弟弟有没有吃,来喝杯酒说说话总是可以的。
葛婆子匆匆回到松鹤堂,先让小丫环打了热水给她擦了手脸,整理了一下衣裙这才去内室看懒洋洋歪在软榻里失神的老夫人。
老夫人见她回来了,眼中闪过一抹希冀,身子都坐直了些,随即想到自己是病人,又一脸哀愁地躺了回去。
“怎么,他宁愿叫你过去问话,也不过来给亲娘请安?”老夫人有些虚弱地问。
这病三分真,剩下七分全靠装。
只要她认为她病得很重,那就一定是重病。
葛婆子垂下眸子一脸恭敬却无奈地开口:“老夫人您就消消气吧,那可是您辛苦生下的亲儿子,是您的长子啊。”
“侯爷年少从军,与您聚少离多的那些年,您一边思念着他、担心着他,却又知道他要撑起家族有多不容易,您也心疼他的啊。”
“三位爷,您都疼爱着,却最心疼大爷啊。”
葛婆子张口就说起老夫人与侯爷的母子情份,也不禁眼眶红了起来,眼含热泪一脸感慨。
老夫人原本气闷的表情僵了僵,眼中也有热意,鼻头微酸,这本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也是撑起侯府荣光的顶梁柱。
昨晚却为了一个……为了他自己的女儿,那么说他的亲娘。
“如今儿孙都在膝前,一个个懂事又孝顺,从不让老夫人操心,铭哥儿又活泼可爱,过年时还唤了一声清晰的‘曾祖母’呢。”
“老夫人是有福之人,只管享清福就是了,怎么还跟儿孙过不去坎儿了呢,您只怨侯爷惹了您生气,怎不想想侯爷心里有多难过呢。”
“他的亲娘不喜他的亲生女儿,他得多难过啊。”
葛婆子见老夫人沉着脸色没有说话,想到侯爷那边也是心情不好,壮着胆子又继续劝解着。
然而,提到云棠,老夫人原本沉默着的老脸又是一沉,朝葛婆子瞪来一眼。
冷声道:“去了一趟前院,这是回来给他当说客了?还是你也要来训斥主子了?”
葛婆子吓得连忙低头,只叹道:“老夫人息怒,老奴只是得知了一个消息,这心里头也有些不是滋味了。”
“什么消息?”老夫人见她说话如此大胆,也不禁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