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来到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天色,上午的春光明媚,本是享春风赏花景的清闲日子,他永安侯府却发生了虎毒食子的恶行。
行恶的是康宁,他也难辞其咎。
当年康宁回京,护卫是侯府的。
路遇山匪,事情发生在北境,而他戍卫着北境边防,虽不管后方政辖,但也难脱戍卫职责。
他说要将康宁的屋子修成活死人墓,熬死之后再扔进乱葬岗,当然只是吓唬,是出气之言。
诚王府再是生气自己的女儿所为,也不可能允许他真的这么做。
目前幽禁到死,已经是有皇上默认的各方都能接受的结局了。
但他说完那些恶言后,见到一向骄傲张狂从不低头的康宁也会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朝他伸出手想要求饶。
他心底的郁气总算得已缓解不少。
江映雪跪在小厅上听到了当年真相,得知自己竟然是山中农妇连生的四女之一,她早已吓得小脸惨白、瑟瑟发抖。
她此时也懊悔不已,为何要仗着母亲的宠爱轻视一个刚回来的真千金?
若她当时不早早给云棠下马威,多观望一些时日再一击得手,岂不要稳妥许多?
是她着急了,害怕自己假千金的身份无法在侯府立足,想要仗着自己原来的地位给云棠下马威,却早早暴露了自己的恶意。
是她太沉不住气了。
如今她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留在锦华堂尽孝侍疾,照顾再也出不了锦华堂的母亲;
要么恳求父亲放她出侯府,送她回自己原本在北境的农家去。
但她在京城长大,京城外是什么样子她一无所知,她能回到北境生活?
听闻北境去冬雪灾,严重缺粮,她的农家爹娘和姐姐还在吗?
她真的要回去?
回去更加没活路啊……
江映雪心思百转,利弊在权衡之间,最终她将头垂得更低,一副悔恨认错的低姿态。
自然,相比康宁说的那些劲爆的真相,此时的江映雪存在感是很低的,谁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以后,每日吃用会有人送过来,这边的小厨房就先停了吧。”永安侯在走之前,最后留下这句话。
还想在锦华堂好吃好喝供着呢?
三餐粗茶淡饭充饥裹腹,好生受着吧。
永安侯没有大发雷霆,但他的话却让诚王妃打了个哆嗦,欲言又止,最后求助地看向站在院中的诚王。
“回去吧,这是她们该吃下的恶果,若吃不够苦头,如何知道后悔?”诚王声音颓然地开口。
外头所有库房和锦华堂里一应物件、帐目都已清点完毕,一箱箱、一车车地往外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