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说了嘛,两府就几乎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东府的事情,我还知道一些呢。”
“钟哥儿,你真有钱!”
“二十五万两银子!”
“四十万两银子!”
“直接就借出去了?”
“我娘说了,凤婶子她们还不还不一定呢,很可能不还呢!”
贾环小声道,那件事娘和自己说了,让自己不要乱说,不然很有可能挨打。
而钟哥儿就是借钱的人,说一说总归无碍吧。
小主,
钟哥儿对自己挺不错的,自己还真不太希望钟哥儿借钱,毕竟借钱不还……不就冤枉了?
有那个钱!
以后留着他们一块吃酒、吃好吃的不好吗?
“都是要留下契约文书的。”
“也要有一些东西抵押的。”
“如果还不上,是需要弥补的。”
“环叔,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
秦钟再次佩服。
贾环这小子还能够和自己说道那些事情,没有浪费那些好吃好喝的,然……一些事情他只是知道。
并非了解。
“今儿下午,我就去东府找赦老爷和政老爷签订契约。”
“你到时候要不要看一下?”
秦钟将自己的那份炸鸡推给贾琮和贾环了,自己吃的不多,至于小蛋糕……待会送给贾菌!
那个小正太也是不错的。
“……”
“嘿嘿,别……别了!”
“见到老爷我就发憷!”
“别!”
贾环忙摇头。
忙摇头。
“哈哈!”
秦钟粲然大笑。
******
未时末!
秦钟已经出现在荣国府内的体仁沐德院中,那里是贾政的院子,也是贾政的外间书房之地。
贾政在工部事情不多,不出意外,下午肯定在府中。
至于贾赦!
不为确定是否在,入府之后,随着贾政派人相请,结果……这位赦老爷也在府中。
就是观贾赦的气色,一般般,不算好。
眼圈发黑,脚步轻浮无力,双眸更是无神,眉头有些泛着青色,纵欲过度?
有闻贾赦这一两个月买的丫鬟不少,还都是颜色上等的,具体如何上等,秦钟没有看到。
现在看来……应该不差,毕竟贾赦这个年纪还能入眼的,人老心不老,眼力肯定有独到之处。
“赦老爷!”
“政老爷!”
“请看,这份是东府的契约文书,因珍大爷病症之故,是以,珍大奶奶和姐姐留下名号!”
“还有珍大爷的印记!”
一番寒暄的礼仪,秦钟从身上取下契约文书。
一份是东府的,是借银十五万的文书,写的很详细,没有贾珍那货的讨价还价。
这份文书整体还是公平的。
“珍儿?”
“鲸卿,珍儿如今如何了?”
“他……着实有些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唉,如今珍儿那般,不知道东府接下来会如何!”
“幸好,还有珍儿媳妇和你姐姐。”
“兄长,你且看一看,若然可以!”
“当仿例书录一份文书。”
“距离陛下定下的一月之期,没有多久了。”
贾政!
居家闲逸,一身宝石蓝涤棉织物袍子,腰间系着宝兰蛮纹宽腰带,墨黑色的发丝束冠而起。
双眸平和有神,体态适中,于秦钟递过来的文书没有率先一览,而是询问另外一事。
“政老爷!”
“眼下有百草厅的丸药压着,再加上汤药之力,珍大爷性命无碍,至于恢复……唯有看机缘!”
秦钟一礼。
“珍儿就是不好好调理身子。”
“才有如今的事情,而且一些丸药也不是乱吃的。”
贾赦!
年五十上下,神容已显老态,体型消瘦,颔下短须隐现一丝丝白色,着一件暗灰蓝色博多织袍子,腰间系着暗灰连勾雷纹金缕带。
若非五官无神、气色有失之故,也算是一位雅致之人。
将东府签订的那份文书拿在手中,打开之后,快速一览,至于东府珍儿的事情。
并不过于操心。
和自己没有太大的事情。
一边说着,一边细细一览文书上的具体内容。
“嗯?”
“小秦相公,这份文书是否过于苛刻了。”
“文书之意,如果东府不能够换上十五万两银子,将以所掌握的三成五份例铺子弥补。”
“果然不够,还有其余古玩字画、其余铺子弥补?”
“月初的时候,你三成份例便是价值三十五万两银子。”
“何以文书之上,东府借银十五万两,要以三层五份例,以及其它东西来偿还?”
“岂非……谬误?”
贾赦浑浊无神的双眸,此刻隐现一丝明亮,对于银子,任何一点细节都不能有失的。
“兄长!”
“想来是因为铺子近来生意不佳之故,我有闻,城中出现类似的点心蛋糕铺子。”
“以至于府上的铺子赚的没有以前多了。”
“如此,自然不能够同月初的三成相比!”
“这一点应如此,鲸卿,你以为呢?”
鲸卿!
是倾臬兄的儿子!
更是一等男爵!
若然称呼为小秦相公,似乎显得疏远了,还是表字称呼更为亲近,至于兄长疑惑,贾政觉得可以解释一下。
而且,兄长如今当不是计较那些细枝末叶的时候。
府上亏欠二十五万两银子!
自己知道之后,都愣怔许久。
因为,自己没有借过,倒是记得数年来,兄长和自己说过几次,说府上银子有时候周转不开,又急需使用。
小主,
询问自己从国库借银子周转一下。
自己好像同意了,却也和兄长说了,周转之后,要及时放回去的。
何以现在府上会有二十五万两银子的亏空?
连东府都有十五万两!
既然不是自己借的,那么,只有可能是府上赦老爷、琏儿借的,十多年来,借钱二十五万两!
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兄长每岁的银子不够花吗?
自己都觉花不到什么,尽管自己的俸禄有限,可府上每岁都有地租、铺子所收的。
也足够使用才是。
就算有几次的借钱,自己参与了,可……数目应该不会大,兄长是如何花掉那二十五万两银子的?
至今……贾政还是想不通。
昨儿也有询问兄长,兄长所言同世交故友的应酬居多,花费许多,还有买一些丫鬟所需。
还有一些其它耗费。
每一年不多,十多年来下来就这么多了。
还有提及二十五万两银子中,用在府上的都超过十万两,也不都是他自己用的,琏儿也借钱了。
对于那个解释,贾政表示沉默。
无论如何解释,户部那里的账目是不会错的,现在的主要目的是还钱,府上还钱!
琏儿所言,府上现有的银子满打满算也就七万两左右,加上铺子的账收利银,也不到十万两。
若然将那十万两还上,再加上十五万两,固然可以交差,而府上没有公中银子,也会一下子艰难起来。
他们艰难了不要紧,主要老太太、太太们、奶奶们、小姐们……,为此,琏儿有说借钱!
问小秦相公借钱!
问鲸卿借钱!
鲸卿借钱?
鲸卿有钱自己还是知道的,上皇赏赐不少,还有月初太太和自己说过的三十五万两银子。
琏儿有言,问城中钱庄借钱,都是九进十三出,还要抵押数倍的财货,如此,才会有银子。
相对比而言,还是问小秦相公借钱最好!
贾政沉默!
对于府上的账目、计然之事,自己向来不太了解,都是琏儿他们小夫妻二人在处理。
他们就是这样理家的?
琏儿建议自己询问一下鲸卿的父亲,或可在契约文书上便利一二,毕竟是舍亲。
贾政甚为羞耻!
借银子!
两府立下百年来,何曾有过的事情,然……这一次似乎不得不行了,主要是兄长弄出来的事情有点大。
两府加一块四十万两银子呢。
先前世交治国公因为数万两银子,就被陛下那般惩罚,府上……若然再被陛下惩罚。
就真的有辱先祖了!
思来想去,终究询问了一下倾臬兄,他似乎没有意见,贾政心中安稳,果然是舍亲。
不为计较那般。
既然倾臬兄那般干脆,兄长何必在契约文书上纠缠?
左右不过一些财货,而财货之物是最不值得留恋的,府上现在不缺银子的。
只要周转周转,便是有成。
闻兄长小民利益之言,贾政劝说着。
“确有那般缘故!”
“其实赦老爷、政老爷无需担心。”
“若然接下来铺子赚的足够多,只需要还银子就好了,无需动用份例之类。”
“至于其它财货、铺子契约之类,也是如此。”
“珍大奶奶所言,如今铺子的每日账收大概在利银在三千两左右,一个月便是近十万两!”
“现在是八月底,文书之上,年底之前周转完毕便可撕掉这份文书,不需要任何利息,不需要任何外在。”
“政老爷以为如何?”
“赦老爷以为如何?”
秦钟一礼!
看向政老爷,又看向贾赦!
二人是兄弟,性情截然不同。
“鲸卿所言甚是!”
贾政轻捋颔下短须,直接应道。
外面的钱庄九进十三出,还有数倍的抵押物,鲸卿这里什么都不需要,到时候还上就好了。
兄长何以迟疑?
“二弟,你不为了解铺子的生意。”
“如今铺子还能账收利银每日三千两左右,但……接下来若是不能有三千两,又改如何?”
对于自己这个迂腐的弟弟,贾赦眉目一皱,晃了晃手上文书,给于说道一件事。
“那就用份例、铺子弥补,文书中也有提到!”
“兄长!”
“如今之事,将银子快快还上才是真,若然陛下震怒,当非银子可以弥补。”
“千金散尽还复来,财货没了,以后还会有,祖上的恩泽世职当难得!”
贾政摇摇头,兄长还是太过于在意金银财货了。
“二弟!”
“你……不懂啊!”
贾赦轻叹道,于东府签订的那份契约文书仍为迟疑。
“兄长!”
贾政再次摇摇头。
自己是不懂那些账目、生意,自己只知道,若非兄长这些年不断的从国库借钱,何有今日局面?
大部分银子都是兄长所借!
而这份契约文书,是公中之故,实在是不希望因兄长之故,而令荣府、世职有损。
更不希望令老太太知道!
一等将军世职固非自己的,那也非兄长自己的,那是荣国府的世职,也是荣国府的颜面,兄长如何糊涂至此?
孰轻孰重难道分不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