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不喜欢读那些禄蠹之书，做那些经义文章又有何用？远不如先贤诸子的文章。

那才是心境遨游天地间的好文章。

“看来在城外书院读书，的确是劳心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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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岁，小秦相公在府上族中上学，一身形貌上下，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而今短短一个多月，小秦相公就清瘦了一些，想来书院那里的吃食用度逊色许多。”

出了正月，李纨的一身穿着又恢复素雅之风，兰灰相见的锦绣攒丝花纹撒花裙，绾发妇人百合高髻。

梅花银饰烙印的发簪点缀，同身边的小姑子、小姑娘们一处立于一丛报春花前赏玩。

今岁，这些姑子、姑娘们都大了一岁，老太太有言让自己多一些教导和指引。

针黹女红需要。

此外，一些管家理事之事，凤丫头那里也会时而说道一二，数年过后，当有所成。

轻抚着面前一朵橙黄色的报春花，李纨看向不远处的宝玉和小秦相公，斯有所言。

宝玉！

以其现在的性子，非为读书人。

然……。

思绪诸般事，目光多落于另外一人身上。

小秦相公！

就不一样了。

小秦相公如今都有官爵在身，却还甘愿今岁出城去白石书院读书，上元节后就去了。

月余来，前往东府也有不少，同蓉大奶奶闲谈，也有提及那般，蓉大奶奶多有挂念。

也是该挂念。

长姊如母。

更有小秦相公的爹爹南下金陵做官了，素日里，便是有闻蓉大奶奶姐弟二人情深。

果然。

也难得小秦相公如此年岁勇气出城读书，当年珠大爷便是没有出城去书院读书。

而是在府中族中受教，再加上东府敬老爷的时而指点，进益方有很快。

若是单单族学代儒先生那些人，不为够。

东府敬老爷，当年可是进士出身，一身的经义文章很是出色，也是为此，珠大爷童试举业，一次有成。

那个时候，珠大爷才十四岁！

十四岁进学，放在读书人中已然不易，落于她们这等勋贵人家，更是不易。

谁料……。

施施然，心间深处，弥漫伤感。

眼下，独留下自己和兰儿。

府中之事，未来多艰难，自己唯有兰儿可以依靠，兰儿……将来也是要走举业之道。

举业！

是艰难的。

当年珠大爷读书的时候，虽有人服侍，还有人调理，都身子有亏。

如小秦相公。

财货不缺，自身还是医者，在城外读书一个多月，却清瘦许多，若是换成兰儿，自己当忧心。

读书！

以兰儿现在的进度，再有一二年，只怕族中上学也是无用，期时如何？

族中上下的读书人？

已经不显。

那个时候继续待在府中，就是浪费时间了，自己……也无后续之力可以教导。

出城读书？

由小秦相公如此，又有别样的牵挂。

但！

小秦相公能够有如此勇气出城读书，兰儿也可以做到，到时候小秦相公应该还在白石书院。

也能彼此照应，感此，心中踏实许多。

忍不住，再次扫了小秦相公一眼，接下来有暇，当多有前往东府坐一坐。

“钟哥儿上次回来的时候有说书院之事。”

“每日里寅正就要起床，一日里加上用饭之时，要有超过六个时辰的时辰。”

“在府上族中上学，都是辰正开始，一日两个时辰，自要劳神劳力许多。”

探春伸手拈过报春花的一片花瓣，落于素白的手掌中，凉丝丝的感觉很好玩。

觉大嫂子之言，也是看向不远处，书院读书的确艰难。

一日里超过六个时辰读书，长此以往，对于身子的消耗自然很大，若是体弱之人，还承受不了。

“钟哥儿过几日就要童试举业了，以钟哥儿性情，非有把握，当不会前往。”

“若成，十一岁进学，真是惊艳了。”

丰标不凡，秀丽端庄。

肌肤多有生光一般，别样白皙，眉目更为如画，宝钗把玩着手帕，微微一笑。

“钟哥儿还真是厉害。”

“做那些营生都如范蠡陶朱，如今读书，又这般好，都如文曲星下凡了。”

尽管也长了一岁，但……体量仍有未足，惜春秀丽的小脸上也是不住笑语。

范蠡陶朱，自己是知道的，是指那些商贾营生很厉害的人。

读书也如那般厉害。

尽管自己对经义文章不了解，可是……钟哥儿做的诗词很好，写的曲子也很好。

写的小说文字也很好。

若是没有才学，如何可以做到？

根本做不到的！

“倘若小秦相公今岁举业有成，还真可能在二十岁前取中进士！”

“无论是前朝，还是现在，二十岁前取中进士的人少之又少。”

李纨感慨。

真希望兰儿也能十一岁进学，到时候试一试？嗯，还是要看看兰儿的学业如何。

小秦相公果然童试进学，无疑表明对于经义文章有极高的悟性和理解。

那就是读书的天赋，接下来的乡试和会试都可预料，绝对不会差的。

真好！

兰儿将来也做到那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