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的这个清心园不错!”
甄家!
金陵城中名望之地。
数十年来荣耀之家。
府邸恢弘辉煌,占地更是辽阔,虽然比不得京城宁荣两府,秦钟觉得……应该只差一筹。
宁国府那里有会芳园!
这里则是清心园,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于这里的景观布置更加温润雅致,更加富有江南独特的气韵。
叠石理水,多有自然,水石相映,玲珑多姿,奇花珍木,有序点缀,春日未来,仍炫彩夺目。
布局很是散漫,不为京城那里的结构对称,不拘定式,亭榭廊槛,宛转其间。
会芳园那里……与之相比多了一丝靡费、粗犷,却也多合北方气韵特色。
枕莲阁!
是秦钟此刻入座之地。
整个枕莲阁很大,高虽只有两层,然而地基很是高大,几乎相当于三层。
明柱撑起,道道厚实的纱幔垂落,远处……一架架屏风点缀,既隔绝外在凉风,也有映衬今日盛事。
主厅之地,小胖子、两江总督、金陵知府、留都这里的一些绯服官员都在那里。
老爹也在!
自己!
自己为二等子爵,身份也是不差,位同一品的存在,然……这个时候没有那般必要。
尤其老爹也在,强行位尊,失却礼仪。
也容易影响自己在书院的安生。
还是偏厅这里舒服。
也适合低调。
偏厅这里也极大,容纳的人很多很多,扫视一眼,没有一百,怕是也相差不远了。
今儿的甄家!
估计阖府都要动起来了。
此间之人,多是甄家在城中的一些世交,贾家、王家、史家都有人前来。
还有一些织造之地的人,还有一些商道上的人。
有些人,自己眼熟。
八九成以上的人是陌生的。
田仲,为自己相邀而来,临近坐着。
偏厅主位是甄家二老爷甄应棋坐着,他负责招呼偏厅这里的客人,自己的位置,主位左侧第一列,安排的倒是有心。
四周上下,一根根婴孩手臂粗细的红色蜡烛熊熊燃烧着,有专门的侍者看护着,每隔半炷香左右,就要减烛,使之稳定明耀此地。
还有一盏盏八角挂灯环绕明柱、高几,将整个清心园枕莲阁映衬的宛若白昼一般。
“这里……,我第一次来!”
田仲心情仍有激动,喝了半杯酒水,低语道。
以自己的身份,固然城中有一些重要的盛筵,也轮不到自己前往,都是嫡子前往。
“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
秦钟乐然。
“喝!”
“殿下和两江总督他们谈事情,咱们就轻松了,这里都是吃喝居多,树高兄,无需拘谨!”
“甄家的美食……当不会令人失望!”
今晚前来这里,就是来吃酒的。
谈事情?
办事情?
一些事情已经差不多弄清楚了。
甄家!
正月以来,就不住耗费力气,江宁织造三十万两银子的亏空补上了,库房的十多万绸缎也补上了。
根据自己在城中的打听,甄家这一次算是出大血了,填补窟窿的银子起码高达百万。
当然,那么多银子也不一定都是甄家所出。
既然亏空补上了,小胖子……也无话说,亏空的事情,江宁织造过去了。
账簿的事情也出来了。
四海钱庄的伙计花费一个时辰,将沈三图、杨木火的账簿理清楚了,二人的账簿……相差银子数目高达二十万两以上。
这两日……也在寻找其他与江宁织造合作的商人,查探账簿……账簿记载的多有不一。
期间。
还有一些商人言语账簿丢失了。
占据一小部分。
啧啧。
关键时刻,丢失不见了!
秦钟听着很是有些熟悉,貌似前身之时,也有一些事情关键时刻就找不到关键证据了。
无论如何,将所能找到的账簿汇聚一处。
按照理顺之后的结果,相差的银子数目……虽没有二十万两银子,也达到了十六万两多一些。
加起来相差三四十万两银子,这还只是……江宁织造去年一年的结果。
尤其是江宁织造每一年采买的生丝数量很多,织造出来的丝绸……却数目对不上。
多少生丝可以织成一匹绸缎,都是有规格的。
按照那些人提供的账簿来看,江宁织造每一年织造出来的绸缎当在四十万匹以上。
其余棉麻布匹在十万匹以上!
而杨木火的账目上。
织造出来的绸缎只有三十万匹,棉麻布匹只有五万匹!
是以。
可大胆的猜测一下,有一些多织造出来的绸缎、布匹……消失不见了,无缘无故,肯定不会消失不见。
偏偏……江宁织造又有那般的亏空!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如何做到的!
账簿上的银子相差已经达到三四十万两银子。
多织出来的绸缎布匹……价值也不费,抛去成本的话,起码也在四五十万两利银以上。
小主,
三四十万两!
四五十万两!
加起来超过七十万两银子……。
为了确认是否多织造了一些,还专门派人询问了一下江宁织造坊的一些做工之人。
那些人回应的数目不一。
有的说,她一年织了三十七匹,织机不出问题,再加上材料足够,十天就能够织出来一匹。
有的说,她一年织了三十三匹。
也有的说,她一年织了四十匹!
也有少的,一年织了二十六匹!
……
打听了超过一百个人,将数目汇总,平均下来每个人织布三十五匹上下。
而整个江宁织造近一万三千人。
粗略一算,一年下来……织造出来的绸缎、布匹数量也在四十五万,也非杨木火账簿上的三十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