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陛下和翰林院再给予惩戒,似乎……就不太妥当了。
“陛下之意!”
“正是因陛下之意,掌院学士才没有相召淳峰过问那些事。”
“我有些不放心,便是来瞧瞧。”
“……”
杨侍讲亦是轻呷茶水,若非陛下隐约流出的意思是那般,淳峰现在已经麻烦了。
还不知道那件事接下来会如何演变。
能够在京城开青楼、赌场的人,一般都非普通人,说不定已经有很多人将淳峰恨上了。
那也是不小的隐患。
前来这里,也是想要提醒一下淳峰的。
“淳峰何时归来?”
思忖此,杨峥一问。
“具体时辰不好说。”
秦钟摇摇头。
“如此,那等淳峰回来的时候,你派人知会我一声,我再来!”
杨侍讲放下手中的茶水,进而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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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酉时。
大日西斜,明耀之光不显,只剩下浅浅的霞光余韵还在,残虹留存虚空一片。
傍晚不远了。
夜幕降临也不远了。
是时!
仁寿坊浮香楼相邻街道的一处寻常宅院先后走出许多人,皆锦衣华章。
一一出了院门,乘坐马车便是远去。
侯孝康同薛蟠并肩而出,若非出了那档子事,今儿诸位兄弟也不会这个时辰就离去,
晚上还要好好乐呵乐呵一场的。
好好吃一顿。
好好喝一顿。
再配上一个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就更有滋味了。
现在。
要避避风头?
要等事情过去了,才会和以前一样?
从顺天府传来的消息,都察院已经派人过去过问那件事了,玛德,淳峰那个狗日的!
若非他,如何会有那般事!
思忖此,便是多有愤恨。
多有想要一巴掌把他拍死。
多有想要一脚将其踢死。
现在!
要忍?
等过段时间再收拾那个淳峰!
道理是那个道理,可……想着接下来一处处营生要歇业,想着可能要来的一件件麻烦事。
心间深处,烦躁万端。
淳峰!
那个狗娘养的,那个畜生,那个天杀的,他一个小小的翰林编修如何有那个胆量?
越想越是郁闷之气淤积,越是想要揍他一顿出出气。
奈何!
眼下的确不能收拾他。
收拾他,麻烦就大了。
“唉!”
“那些小娘子就要走了!”
“就要离开京城了,还真是可惜。”
“以后就没有好玩的了。”
“……”
薛蟠拍了拍小肚腩,刚才诸位兄弟在里面商讨一些事情,自己也参与了。
明儿,浮香楼和另外一些营生都要停下,几处人手还要一一遣散出城。
想着昨儿受用的两个小娘子,心中又是热热的,接下来见不到了?
多可惜!
多不舍!
“哈哈,蟠弟,听你之言,有些不舍浮香楼的小娘子了?”
“这……。”
“这有何难?”
“你挑几个小娘子养在身边不就行了,荣国府虽不能入住,但京城的宅院很多,随便找一处不就行了。”
“……”
“在这里不远纸马胡同里,我有置办宅院,嘿嘿,也有两个外宅在!”
“如今还空下一个宅院,如果蟠弟有意,就让给蟠弟使用了。”
“等事情结束,再还我就好!”
“……”
稍有驻足,看着身侧的薛蟠,侯孝康抬手拍了拍薛蟠的肩头,进而指了指一个方位。
纸马胡同距离这里不远。
“这……,孝康兄弟,这……可行?”
“听琏二哥哥他们所言,那些人手都要遣散出城的,以免有隐患留下。”
“我这……,不太好吧。”
“……”
薛蟠那胖硕稍带粗犷的面上先是一喜,而又迟疑,刚才在里面还谈论那件事呢。
浮香楼的人在遣散之列。
鸿乐赌场也是。
其它地方要缓一缓营生。
浮香楼的小娘子,有两个很入自己的心,真要遣散出城了,还真想得慌。
孝康兄弟……这般好意?
蓦地,浑身上下不尽喜意横生。
孝康兄弟可是修国公的子嗣,身份尊贵更甚琏二哥哥,如今竟这般照顾自己,想着自己。
实在是……实在是……,忍不住作了一礼。
“哈哈哈,你我是兄弟,何必在意那些小事,如今天色还不算晚。”
“走吧,随我去纸马胡同瞧瞧。”
“若合心,晚上就可接那两个小娘子过来。”
“蟠弟,如何?”
侯孝康伸手将薛蟠拉起,再次拍了拍薛蟠的肩头,神容言笑,甚是亲近。
“……”
“如此,再好不过!”
“再好不过!”
“……”
薛蟠大喜,一双眼睛此刻充盈万般跃动,都眯成一条线了。
今晚就可接那两个小娘子过来,又能够好好受用了,昨儿尽兴了,却还不够。
不够!
百草厅的艾克丸、强力地黄丸,自己都备着呢!
孝康兄,于自己心意,真真为上!
就是自己的亲兄长!
亲兄弟!
秦可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