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个夜里,她亲自去找大哥于威,拜托他跟唐世勋说说,让她离开那小狼山寨。
原因也很简单,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于青青在被抓来山寨的那个夜里,被两个贼人给拖走了。
虽说那俩贼人二狗和老猫,都已被于威和于猛杀掉,且于青青也险之又险地被两位哥哥救下。
要说这寨子里的妇人们,有不少都被那些个杀千刀的贼人污过,但于青青可是于捕爷的妹妹。
正所谓众口铄金,寨子里的长舌妇太多,怎样的闲话说不出口?
因此,各种难听的怪话都传入了李有茂和于青青夫妻的耳中。
唐世勋昨晚听于威很苦恼的拜托之词后,也很是理解。
无论是否是有心人在恶意中伤,但唐世勋很清楚,这等事关女子清白的事很不好辩解,若极力辩解,恐怕只会愈描愈黑。
正好他打算今日要亲赴芦洪市查探一番,是以便答应了于威。
至于另外五个扮作脚夫的。
其中四个是之前山寨里的青壮,也时常跟着薛正外出购置粮货,且与江尚仁很是熟络。
另一个则是于威的堂弟于老七。
这于老七已是二十岁,生得敦厚憨实,他比于青青小一岁,此次出来他也是得了堂兄于威的指示,要保护堂姐于青青。
因为于威心疼妹妹,担心那妹夫李有茂会对于青青不好,毕竟山寨里的那些中伤于青青的风言风语,李有茂一清二楚。
唐世勋心中自是看得通透,但他自然不会去管这些个家长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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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息了一阵子后,他大手一挥,继续出发。
戌时。
天色已黑。
唐世勋一行九人早已下了望江岭,正沿着芦洪江岸继续南行。
岸边,难民依旧如潮,期盼渡江者不计其数。
而江上船只甚多,这些江船竟是在连夜摆渡。
唐世勋感到很疑惑,就如他们九人沿岸行来在各处渡口所见一般。
虽说岸边时有因饥寒交迫而死去的难民,他就没见到有难民为了交纳昂贵的船资,而互相斗殴抢银者。
再有便是,沿岸所见青壮比例颇少,反倒是老人甚多,这自然不合常理。
这时唐世勋听江尚仁说,芦洪市已是不远,于是便让大家再歇息一阵,而他则独自向不远处的一个小渡口走去。
隐约地,他看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正孤零零地站在江岸边。
唐世勋走到老者身旁,好奇地问道:“这位老丈,为何独自在此唉声叹气?”
老者看着江上船只,叹息道:“孩子们都过去了,老夫,也可以安歇了!”
说罢,老者颤巍巍地自怀中掏出小半块干硬的锅巴,掰了一小点放入口中。
或许是他的牙口不太好,只能在口中含啜,并摇头苦笑:“老喽!”
随后他将剩下的锅巴递给唐世勋,爽朗地笑道:“年轻人,好好活下去吧!”
“老丈!”
唐世勋见这老者竟是要投江,连忙一把拉住他枯瘦的手臂,打趣道:“即使您老要跳,可否与在下聊一聊再跳?反正那阴曹地府又不打烊。”
“你!”
老者顿时既是好气又是好笑,哪有如此劝人的?
天色漆黑,老者自是看不清这后生的模样。
但这后生拽着他手臂,他也没法挣开不是?
“哼!有屁快放!”
老者吹胡子瞪眼地低喝一声。
反正他都要寻死了,哪还怕这后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