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部的物资输送由‘民兵联盟’负责押运,并由数以十万计的难民之老弱妇孺为主要运输力,这些难民几乎全都是青龙左右营的难民将士之家眷。
对于能重返衡州府和宝庆府,多少难民家眷喜极而泣?哪怕他们不是这两府的人士,但唐家军每进一步,他们岂不就距离自己的故乡近了一步?因此他们自然愿意为唐家军运送物资。
当然,除了陆路运输以外,祁阳县至衡州府常宁县的湘江水道自然也满是运送物资的船队,水运这一块由唐家军后勤部和零陵商会的宋宜璟联合负责。
因江船在运送军用物资的同时,也由宋宜璟以船运着手开辟衡州府的贸易网,这两项并不冲突,因为占领一地就要重建一地乃是唐世勋的首要原则之一。
军事上的占领只是为了有利于行政总管府乃至之后重建的衙门施行政务,而发展商贸则是为了复苏占领地的经济。
说到这,唐世勋神情严肃地敲着桌子沉声道:“民生为本,此乃亘古不移之真理!如闯贼和献贼等所谓义军的肆虐抢掠之流寇行径,只会令天下百姓陷入更大的苦难,绝无得胜之可能!”
“善!”陈建志、柳大钧和黄毅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击掌大赞。
陈建志的独眼中满是欣慰之色,他感慨地举杯道:“若一所言甚是,民生为本!即便本将从不过问政事,但深知此四字委实知易行难,若一能有这等初衷与原则,吾心甚慰!”
柳大钧则面有愧色地举杯叹道:“哎!不瞒诸位,当初我与姐夫等之所以开城投降献贼,实乃献贼势大,为防其屠戮零陵城只能无奈从贼,但正如若一贤侄所言,这等流寇行径绝无得胜之可能!”
黄毅则举着杯从另一个角度感叹道:“虽说在下未亲历献贼的肆虐荼毒,但全州城内外的湖广难民不计其数,他们哭诉献贼的诸般恶行委实人神共愤!如今献贼大部西进四川,这可就苦了蜀地的百姓喽!”
王秀荷亦是优雅地举杯,而她那如水的眸子里则划过了一抹摄人心魄的恨意:“奴家的父母亲人等足足近百口人皆于去年死在献贼之手!只因家父不愿从贼!道州的申、白两部之献贼统统该死!”
黄毅闻言心头一咯噔,如今道州的申家军和白家军全都接受了广西杨总兵的招安,王秀荷却在此时说申、白两部统统该死,难道唐世勋不仅要东西两路进入衡州府和宝庆府,还要南下攻打道州城?
唐世勋只从黄毅的神情就已猜到了其心思,但他并未解释以安黄毅的心,而是举杯与四人共饮之。
饮罢这杯酒,唐世勋意味深长地笑道:“陈叔,不知上个月小侄派人去与您所谈的条件,如今可有答复?”
陈建志闻言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他早就料到今晚的会晤唐世勋定会提及此事,对此他已是与贾煜等人拟定了数份腹稿。
但陈建志没想到唐世勋在与他谈判之前,会将东西两路联军的战略部署也和盘托出,这既展现了唐世勋的自信与实力,也让陈建志看到了唐世勋的未来之不可限量。
但这艘大船究竟该如何上?陈建志心中暗叹,他知道接下来的谈判恐怕会极为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