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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荡首尾两头是截然不同的世界,那边大战正酣,各方势力犬牙交错,这厢则是云淡风轻,黄三甲小酌着从农家求来的自酿米酒,品尝着农家土产的清蒸黄鱼,怡然自乐。
作为观遍雪中世界前后几百年的“翻书人”,黄三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凭三寸不烂之舌,引发春秋国战,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他所知道的“历史”。
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天斗,其乐亦无穷。
在满足了“与人斗”的愿望以后,他只觉索然无味,便又孜孜不倦的开始了“与天斗”的布局。
“赵家小子,优柔寡断,难尽全功。”
“吴六鼎,不修王道修霸道,另类。”
“祁嘉节,半道入局,必死无疑!”
“王明寅,当先一冲,面对四大杀神,置死地,能否后生?”
“李淳罡,两袖青蛇,或可重返陆地神仙?”
“徐凤年……乱象横生,算不透啊!”
“杀劫一起,必有应劫之人,十几年前是徐骁,如今又轮到他的儿子了么?当真有趣。”黄三甲喃喃说道。
……
芦苇荡里,处处是杀场。
魏叔阳以三十六把桃木剑布成阵势,和舒羞一道,击杀了符将木甲。
吕钱塘亦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决战不生不死的符将火甲。
手中的赤霞剑泛起血色微光,全身上下,气劲翻滚,很明显,他要拼命了!
“杀!”
手持大剑,就马冲锋,毫无疑问,这是吕钱塘最为巅峰的一击。
这一剑,终是重重的轰击在符将火甲的胸口,符将火甲遭受重创以后,居然如气球一般,猛地涨大!
“不好!”吕钱塘心道不好,奈何已经迟了。
“砰!”符将火甲的尸体猛然炸裂,眼看吕钱塘就要被炸成筛子。
忽有一道雄浑浩瀚的气流,如龙卷旋风,将吕钱塘连人带剑,一把卷入高空当中,避开了符将火甲同归于尽的一击。
玄一四人围攻王明寅,压着打,最后击杀。
吴家剑冢当代剑冠吴六鼎见状,果断带着翠花开溜。
芦苇荡里,此间的交手已经结束,一场大战,宁峨眉与凤字营甲士死伤二十余人,环视一周,官道也已经是沟壑纵横,破败不堪。
……
两禅寺,千佛殿
白衣僧人李当心盘膝而坐,只见他随手以手指在地板上刻出纵横十七道,随后轻轻落下一子。
千佛殿内地面由特殊材质的石料精心铺就,世人谓之“金刚镜面”,即便是剑道高手以利剑砍下都不曾留下痕迹,白衣僧人随手施为便能划出棋盘,可见其功力之深。
“既然来了,随贫僧手谈一局如何?”
李当心伸手虚抓,地面上十几颗白棋猛然悬空,再挥动袈裟轻轻一拂,棋子如骤雨激射向大殿一侧。
“啵!啵!啵!”
一名青衫文士装扮的儒雅男子悠然出现在殿内,手中抓着那十六颗棋子,每行一步弹出一棋子,如影随形,击向白衣僧人。
这个喝酒吃肉还娶媳妇生女儿的不正经和尚岿然不动,但是大殿内千佛雕塑却承受不了儒雅男子的弹指神威。
罗汉雕像齐齐摇晃,前后摆动时格外气势骇人。
想来是儒雅男子激射棋子时,引动的气机波动,才引来的神奇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