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中行偃下令全军撤退。晋国人将此次战役称为迁延之役。
栾鍼(栾黡之弟)表示,这次战役,是为了报复栎地的战败。作战没有功劳,这是晋国的耻辱,我们两位在兵车上,哪里能不感到耻辱?
于是,栾鍼与士鞅(士匄之子)冲入了秦军之中,栾鍼战死,士鞅回来。
栾黡对士匄说,我的弟弟不想前去,你的儿子叫他同去。我的弟弟战死,你的儿子回来,这是你的儿子杀死了我的弟弟。如果不赶走他,我也要杀死他。
士鞅因此逃亡秦国。
秦景公询问士鞅,晋国的大夫谁先灭亡?
士鞅回答,恐怕是栾氏。
秦景公又说,是因为他骄横吗?
士鞅表示,对。栾黡太骄横了,还可以免于祸难,祸难恐怕要落在栾盈身上。
秦景公询问缘由,士鞅回答,栾武子的恩德还留在民众中间,就好像周朝人思念召公,就爱护他的甘棠树。更何况是他的儿子?栾黡死了,栾盈的好处没有能够到达别人那里,栾武子所施的恩德又渐渐消失,反而栾黡招致的怨恨实在太明显,所以灭亡将会落在栾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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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公认为士鞅的话很有见地,就向晋国请求恢复他的职位。
卫国发生内乱,卫国国君卫献公逃亡齐国。
晋军回到晋国后,晋悼公撤去了新军,这是因为新军没有合适的统帅。
晋悼公听闻了卫国的动乱,师旷跟随在悼公身边,悼公表示,卫国人赶走他们的国君,不也太过分了吗?
师旷回答,也许是他们的国君实在是太过分了。好的国君将会奖励善良,惩罚邪恶,抚养民众好像子女,覆盖他们如同上天,容纳他们如同大地。民众事奉国君,热爱如同自己的父母,仰望如同上天,恭敬如同对待神明,畏惧如同雷霆,哪里能够赶走呢?国君,是祭祀神明的主持与民众的希望。如果使民众生活匮乏,神明失去了祭祀,民众失去了希望,国家没有了主人,哪里又用得着呢?不赶走干什么?上天生了民众,又立了国君,让国君统治他们,不要失去天性。有了国君又为他设置辅助
让他们教育、保护国君,不让他做事过分。因此天子有公,诸侯有卿,卿设置侧室,大夫有二宗,士有朋友,庶人、工、商、皂、隶、牧、圉都有他们亲近的人,用来互相帮助。善良就奖赏,过失就纠正,患难就救援,错失就改正。从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来察觉补救他们的过失。太史加以记载,乐工诵读箴谏,大夫规劝开导,士传话,庶人指责,商人在市场议论,工匠们奉献技艺。所以《夏书》说‘遒人以木铎徇于路。官师相规,工执艺事以谏。(宣令的官员摇着木铎在大路上巡行,官师小吏相互规劝,工匠献上技艺作为劝谏。’正月孟春,这个时候有人在路上摇动木铎,这是因为劝谏失去了作用。上天十分爱护民众,难道会让一人在民众的头上肆意放纵他的邪恶,使民众失去天地本性?一定不会这样。
晋悼公就卫国之事询问中行偃,中行偃回答,不如根据它的现状安定它,卫国有国君。攻打卫国,未必能够如愿,反而劳动诸侯。史佚有话这样说‘因重而抚之(因为他已经安定而加以安抚)’仲虺说过‘亡者侮之,乱者取之,推亡固存,国之道也。(灭亡的可以欺侮,动乱的可以占取。推翻灭亡的巩固存在的,这是国家的常道)’国君安定卫国还是等待时机吧。
冬,晋国范匄与鲁国季孙宿、宋国华阅、卫国孙林父、郑国公孙虿、莒国人、邾国人在戚地会见,这是商讨安定卫国。
晋国的范匄在齐国借了装饰礼仪的羽毛没有归还,齐国人开始有二心。
这一年,楚国令尹子囊率军攻打吴国,为吴国人所败。回国之后,子囊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