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还是忘不了他的韩国。
五世相韩的家族经历,从小锦衣玉食,淮阳学礼的良好教育,让张良在童年时期就达到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人生巅峰,也正因为这些美好经历,让他对韩国有着极深的眷恋。
随着秦国的入侵,韩国的覆灭,也让生平一番风顺的张良遭受重创,韩国灭亡后,张良还有私家仆从三百人,在他弟弟死后没有办葬礼,而是将全部家财都投入反秦事业。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害人家破人亡更深的仇恨了。
当年跟张良一起在秦地千里跋涉时,易承就问过张良许多问题,首先,韩张一脉确实是张家的一个分支,但不是主分支,只是天元张分化出去的一个小世家。
其次,天元张、边星张和隐张做出扶持秦国为大剿灭六国的决策时,并没有通知韩张这种小世家,因为知道的人越多,计划就越有可能败露。
因此,即便是在张家内部,韩张也是属于被默认牺牲掉的家族,没有人会为他们打抱不平。
曾经知道这些秘辛的易承,觉得张良没有黑化到想要灭掉全部张家就算不错了。
跟着刘邦一同推翻秦国之后,大仇得报的张良也没了目标,他本性善良,从小学儒,偏好墨家,又习黄老之术,性格超脱出尘,不在乎功名利禄,最终也是选择离开朝堂,做闲云野鹤。
易承问过张良他与司徒玄空的关系,张良只说他是司徒玄空的室外弟子,司徒玄空只教授了他一些剑法和兵法,其他的没有多说。
不过通过易承的观察,张良对他应该有所隐瞒,因为他跟司徒玄空那七名弟子的关系看起来实在过于亲昵,而且张蕤可不是室外弟子,而是司徒玄空七名坐下门徒中排第四位。
张蕤又和张良同属韩张一脉,甚至易承猜测他们可能有血缘关系。
他们之间的种种关系表明,肯定有易承不知道的时间线在暗中发生,可惜自己每次重生的时间都很短暂,很难把自己外人的身份标签抹去,因此也不可能通过信任得到真正的消息。
尽管看着眼前的张良无比熟悉亲切,可自己现在的身份却还是一个外邦世子,甚至还要表现出汉话都不会说的样子,张良更不可能跟他有什么交心谈话。
妄想通过对话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是不可能了,不过易承还是愿意厚着脸皮跟张良聊天。
从沿途风景聊到人文地理,天南聊到海北,不知不觉间一整袋葡萄酒就下肚了,易承把最后一口酒喝进肚子,便摇了摇酒袋笑道:“我的酒喝完了,也该走了,司马良先生,与你聊天真的很愉快,接下来咱们还有很长一段旅程要一起度过,希望下次还能与你有如此尽兴的谈话。”
“世子过奖了,世子博文强识,方才说的许多外邦轶事我都未曾听说过,在下受益良多,接下来的旅途也理应相互照拂。”
“哈哈,那就明日再见。”
“明日再见。”
当易承摇摇晃晃地回到自己的那团篝火旁时,早已按捺不住的卡恩赶忙凑上来问道:“约翰,你去找那些东方人说什么呢?我看你带着几袋葡萄酒过去找他们有说有笑的。”
坐在火堆一旁的大西庇阿和几个贵族管理也看向易承,显然卡恩问的问题也是他们想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