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承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模样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他。
“大汉自诩礼仪之邦,汝等小厮怎却这般无礼,打扰本王子用餐雅兴,该当何罪!”易承尽量让自己的汉语发音听起来蹩脚一些。
那四名小厮一听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竟然能说出一口汉话,言语间满是上位者的口气,加上他身旁人数众多,心里便猜测是最近长安城中疯传的从万里之外的罗马国派来的使节团。
这些异邦人都是当今圣上的座上宾,他们可不敢得罪。
为首的那名小厮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上前躬身施礼道:“这位外邦公子有所不知,小的乃是吴王差下门客,奉吴王之命,来这悦来楼请一位医生到吴王府邸瞧病,却没曾想这庸医胆敢对吴王不敬,我等一时吵嚷,冲撞了贵人,小的给您赔不是了。”说罢就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他身后跟着的三人也是有样学样的跪在地上磕头。
“汝等打扰了本王子与伙伴们用餐的雅兴,本王子不想再看到你们,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易承一脸严肃道。
“是是是,我们这就滚。”那小厮打了个招呼,其他三人就跟着他快步跑出了悦来楼的侧门。
张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似乎若有所思。
易承旁边的卡恩有些惊讶,小声凑到易承旁问道:“约翰,你刚刚怎么忽然发那么大脾气。”
易承没有回答,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李长安那一世,他娶了沈青婉为妻,骊山宫也算是沈青婉的娘家,对于这个隐匿的世家,易承有种护犊子般的保护欲。
尽管方才出现在悦来楼的两人还不能确定是骊山宫人,但淳于意这个名字一下子就让易承想到了淳于髡。
那个当年齐国稷下学宫的宫主,后来从骊山老母秦伶那里证实也是骊山宫的人。
淳于这个姓氏即便在这个时代也算是罕见,能在悦来楼这个骊山宫前哨站,姓淳于的人,易承估摸着恐怕没有九成也有八成跟骊山宫脱不了关系。
只见易承走上前,帮着淳于意捡拾刚刚砸出药箱中散落出来的药材,淳于缇萦也从楼梯上一路小跑下来,跟着易承一起捡地上那些药材。
“多谢公子相助。”淳于缇萦一边捡药材,一边打量着易承,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异邦人,金色的头发,碧蓝的眼珠,白皙的面容颇为帅气,看起来很是新奇。
“无需言谢,本王子最是见不得以众欺寡,何况欺负的还是女孩子。”易承转过头看着淳于缇萦微笑着说道。
四目相对,易承竟有种久别重逢的熟悉感,也许骊山宫生养的女子大多都是如此温婉可人,才让他有种没来由的亲切感。
“诶,今日多谢公子了。”淳于意一边整理医箱,一边也向易承道谢。“要不是公子,还不知会闹到如何收场。”
“老丈无需客气。”
“哎。”淳于意叹口气继续道:“这帮混厮已经纠缠吾等多日,就是想让吾只做他吴王家的家医,医者,当胸怀天下,只为一王之家看病,岂不是如金丝雀一般,成了笼中困兽,断然不可如此,看样子这长安是待不下去了,吾等找机会还是要回齐地才是。”
地上的药材都被重新捡拾回药箱中,易承拱拱手道:“相遇既是有缘,本王子就下榻在东北城的鸿胪馆长街东首户,老丈若有需要相助之处便可去那里找我。”
“多谢公子,老夫懂些医药之理,在这悦来楼的北面也有一间药铺,公子如有寻医需要,尽可来找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