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一边拉着他往外走,一边笑道:“你一个宦游人,家里人什么的不打紧。我定要带你去见见雒阳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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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出去,早有机灵的侍女,连忙去取了孙原的紫狐大氅匆忙跟去,在太常寺门口堵上了孙原,手忙脚乱给他披上,这才跑回去通知李怡萱和林紫夜,等二女知道时,孙原早已被袁术拖得远了。
一出郡抵寓,便出了三公府和九卿寺的范畴,四处再无高大建筑,雒阳城西的白马寺梦缘塔便映入眼帘,只不过城西还有许多坞堡,梦缘塔虽高,却也高不过它们。沿着主干道行下去,便是朱雀门,过了朱雀门,便是开阳门,当初孙原和刘和初入帝都,便是走得这条道。
“那便是大汉第一佛寺,白马寺。”
袁术遥指梦缘塔,全然是一个解说者:“来帝都不可不见夏门,不可不见白马寺。自孝庄皇帝朝浮屠从西来,这佛学便在帝都四散,倒是有些平民百姓信奉,全然不是太平道的对手。论及信徒,还是太平道为天下之冠。”
太平道,孙原心中一动,想起了前些日子在药神谷求医问药的龚文健、龚都兄弟,当初被刘老丈留在药神谷内,免得泄露了自己的行踪,现在自己安然,恐怕那兄弟俩早已将自己的消息传递了出去罢?
“孙君这是如何?怎么不言语?”
袁术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看了一眼袁术,微微笑了笑:“来帝都之前见过两个太平道的人,听议郎一提,有些失神了。”
“还是叫字罢。”袁术皱了眉,“一口一个官职,太过见外。”
当下便整了整衣襟,双手正冠,双手作揖:“汝南袁术袁公路。”
孙原一改前观,对袁术又添了几分喜感,如他一般,双手作揖:“淮阴孙原孙青羽。”
两个人便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互相作揖,不过这帝都城内平民极少,便是富商也不见几个,士族、官家遍及,也没什么人在意这两个奇怪的人。
更何况,袁公路乃帝都一霸,谁敢惹他?唯恐避之不及。
“你也是淮阴人?”袁术有些诧异,“前些日子,新任的南阳郡太守,也是淮阴人。”
“巧合罢了。”孙原随口答应,并未在意。袁术也不甚在意,又拉着孙原,指着四处:“那处乃是雒阳南部尉官邸,那处直道出去便是耗门,出了耗门便是帝都的马市,有许多胡人在那卖马。对了……”
他突然问道:“你可会骑马?”
“这……”孙原从来不曾上过马,便是马车都少坐。袁术自然瞧出他的窘迫,笑道:“君子六艺,怎能不会骑马,待我去马市,给你买匹骏马……”
孙原连忙摆手:“公路兄,你还是不要折腾我了。”一说间,胸口又有些闷,孙原不禁弯了弯腰,扶着胸口喘了一口气。
“你这是?”袁术更是诧异,他在帝都张扬惯了,哪里见过孙原这副模样,“病了?还是故意摆了给袁某看的?”
“岂敢岂敢。”孙原哑然,“我这老毛病了……”当下便说了自己的痼疾,少不得说了药神谷的一些事情,他性格淡然,许多事情便说得干净。
袁术起先并未在意,只是听见“刺杀”二字,眉头突然凝重起来。
待孙原说完因果,已是过去了一刻时间。
听见孙原说了这一路上的事情,袁术才笑着说:“原来你还未成家。药神谷守着两个美人,怎么还不成家?若是知道你待着女眷,袁某还敢带你出来?”
“走,送你回去!你若是在街上出了什么事情,袁某哪里担得起?”
当下又不管孙原哭笑不得,执意又把孙原送了回去。自然,在门口撞上了怒目的李怡萱。
“哥哥,怎么你出去也不同我说。害得我担心你。”
李怡萱一身粗布素衣,自然入不得袁术的眼,倒是素衣出尘,与帝都繁华格格不入。袁术只是看了两眼,便冲孙原道:“你若是有空,可以去白马寺看看。白马寺有个僧人,与你一般不好出门,传言他可是二十年不曾出过白马寺的门。”
“若是真有这等奇人,却是要好好见识。”
孙原望着袁术,只觉这士族子弟颇为不同,极得他好感,言语上也不禁温和一些。
袁术又看了李怡萱一眼,并未多看第二眼,自顾自道:“他这身体还是要好好调养,药神谷传言乃是神仙府邸,怎么连个病人都医不好。”
李怡萱闻言,便是黛眉蹙起,不等她答话,袁术便已转身去了,便是礼数也欠奉一个,已是走了十几步出去。
孙原望着他背影,微微作揖,权当是礼数。不料袁术走了几步,又回头来冲他朗声道:“此约记着,袁公路一诺千金!”
两人拱手而别。
望着袁术的背影,紫衣公子不禁微微一笑,都说帝都风云汇聚,深不可测,这位袁氏公子,却是令他有些喜悦,难得如此。
只不过,世间事,真有这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