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空心头一惊,不知哪来的气力,骤然抽剑横在身前,挡在破碎的围墙前:“前辈,止步!”
王瀚轻笑一声:“你?若非你手中是太极,老夫何须高看你。”
赵空并未理会王瀚话中轻蔑之意,冷声道:“剑圣乃剑道前辈,武道翘楚,予三个后辈痛下杀手……”
“你三人不配死在老夫手上。”
王瀚打断他的话,剑指上剑光迸发,低声道:“若非老夫故人约定,今时今日何须与你三个晚辈动手。你三个都是大汉天下的封疆大吏,些许智慧反唇相讥于老夫,何其不智。”
赵空微微低头,王瀚无愧神仙人物,一眼看破他讥讽之意,名声于王瀚而言早已置身事外,三个武道晚辈便是杀了,武道中人还有谁敢对其不服不敬?他右手虽然握剑,左臂左腿依然麻痹,在宽大青袍下仍然轻轻颤抖,心下不禁苦笑:“这般模样,只怕一剑都未必接得下了。”
他虽是苦笑,太极剑上却隐约泛起青光,青白二色太极图案闪烁,正是蓄力待发。
王瀚瞧着眼前少年人苦笑脸色,依然能看出他眼神中的坚毅——大汉天下愈发腐堕,为何这英才少年竟尚能层出?
他虽惊羡,却不曾停下脚步,粗布麻衫依旧稳稳向前,那一对剑指,锋芒更见。
那梦缘塔顶上,沉寂一刻的梦缘修者终于开口:“剑圣止步!”
清朗之声传遍梦缘塔四周,只见那月辉照映的塔顶,云患已立身于飞檐之上,周身罡气环绕,如雾如辉,竟连脚下飞檐的青铜铃铛也一并凝结。
“大汉三位封疆大吏,梦缘塔不得不保,剑圣执意如此,云患拼却性命,亦要留下前辈。”
“更何况,白马寺,不止一个云患。”
白马寺入口处,康巨主持与剑师王越的身影同时出现。
王瀚驻足,却不是因为云患的声音,而是在他前方、赵空身后,那逐渐升起的强劲剑气。
“云患修者不必插手,吾与剑圣之决,尚未了结。”
赵空心中大喜,正待回头时,一只强健有力的手已经搭在他的肩头。
“若渊,你退开些。”
赵空连忙回首望去,只见孙宇一身灰尘,站在身后,一股孤傲坚韧之气勃发,倚天依然握在手中。
“大哥果然无事!”赵空登时笑出声来,却扯动了伤势,不禁咧了咧嘴。
目光尽处,孙宇身后,一道长长的沟壑在地上横贯,正是方才王瀚那一掌所致。
王瀚面露赞许之色,后生可畏,叹道:“可惜老夫手中无剑,若是再年轻三十岁,手中枫林剑,定要与你穷尽剑道之密。奈何,今日老夫非为你来。”
赵空眉眼一冽,心思急转:“王瀚本在白马寺,所为的正是梦缘塔。无论是自己和大哥,乃至孙原,均是被人引来……莫非……”
他瞬间明白,局中设局,不仅为了曝光王瀚行踪,更是为了将自己三人暴露在王瀚眼下,借王瀚之手杀之!
“大哥!”
他急呼一声,却见眼前孙宇手中倚天剑前指,剑招上手!
“铿!”
剑气、剑刃凌空交击,在月光下蹦出光华,紧跟着便是第二剑、第三剑、第四剑!
密集的剑鸣声不绝于耳,在夜色下、在月空中、在这梦缘塔前!
塔顶的云患修者望着这一片光华,再度讶异!
孙宇……竟然在一招之间便窥破了关窍,隐约有进境之感,这样的武学奇才竟然是大汉官员,简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