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打算堂堂正正地和艾哈迈德摆开阵势打一场,趁着对方还没做好战斗准备,自己的号称两万,实有一万九的骑兵可以组成新月阵型从三个方向攻击行军队伍。到时候红头们只会取得比约翰和贝利撒留更辉煌的胜利。
而后,他将经过调整的作战计划告诉了诸位将领,在向北洒出如同繁星般多的斥候后,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北进军。
此时,艾哈迈德的大军还在乡间土路上缓缓地行军着。鸦片瘾发作的艾哈迈德忍不住在马背上打了几个哈欠,而后向一旁的亲信询问道:“派出去袭击敌营的儿郎们有派信使回来么?”
“没有,陛下。”一旁的亲信军官摇了摇头,他很怀疑这些骑兵们会不会阵前倒戈,毕竟在不明敌情的情况下与强敌的主力缠斗完全就是送命的活计。
“嗯。”艾哈迈德很平静,甚至没有疑问。
这时,一个斥候策马来到亲信军官旁边,小声地将自己侦查来的情报告诉给他。
看着脸色一变的亲信,艾哈迈德疑惑道:“怎么了?”
“陛下,我们必须立刻集结军队……不,是结为战斗队形……”他有些语无伦次,“请原谅我,陛下,敌人倾巢而出,距离我们就最多十几分钟路程了!”
“什么?我们的斥候都是废物么!”艾哈迈德震怒。军队的数目越是庞大,展开所需的时间就越长。况且这支军队还有一大半是临时从各个部落动员来的,他们没有接受过严格的训练,无法在短时间内排好阵型,或者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阵型。
“来不及了,陛下,现在要想保存实力只能够后队变前队,然后留下兵力殿后。”另一个幕僚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看着一旁的失败主义谋士和亲信,艾哈迈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不管了,吹号击鼓!命令各部队,准备战斗!”
在嘈杂的声音中,白羊军陷入了一团混乱,即使是作为部队骨干是几千老兵,也被周边的新兵们冲散。看着自己身后的一团混乱,艾哈迈德直接带上了痛苦面具,直到这时,他才领悟到兵在于精不在于多,即使数量本身也是质量,但这不大适用于组织度低下的乌合之众。
过了没一会,艾哈迈德已经可以目视红头们朝这边冲来。他口中默念着经文,闭上眼睛,开始祈祷着。
在确定这是自己的目标之后,三位大将立刻下令全速冲锋,不要给敌人反应的时间。
“胡达至大!先知(指教团谢赫)至大!”
“先知庇佑吾等!消灭伪信者!”
红头们喊着各式各样的口号,勇敢无畏地向前冲去——尽管没有敌人的箭矢或是其他障碍阻挡。他们的铁甲在阳光的反射下就显得像天神下凡一般,华丽的军旗所展现出的威严军容也在心理上压迫着土库曼人。
披挂札甲或是穿戴镜甲的重骑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刺入了敌阵。而在侧翼,弓骑兵们则是不断地向敌军倾泻弓矢,破灭掉白羊军重振旗鼓的任何可能。
箭矢如雨点般砸下,一时间在密集的队伍中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不少土库曼人为了躲避箭雨,自发地组成了松散队形,但这又削弱了队伍的抗冲击能力,方便了重骑们用舍施尔和骨朵收割人头。
回过神来的艾哈迈德发现自己已经处于后方,而身边的亲卫们基本上都没了。而且自己的战旗也不在身边,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旗手还在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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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亲兵了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主动分兵前去阻拦重骑,另一部分则护送着艾哈迈德退往战线后方。为了稳住军心,亲兵们把旗手留了下来,士兵们见自家苏丹还在最前线“英勇奋战”,还不至于立刻溃散。
但形势很快就变了,两翼的弓骑兵们射完了自己箭袋中的弓矢,但他们没有回到后方去补充,而是直接抄起刀子,向着面前的敌军冲了过去。
来自侧翼的冲击让白羊骑兵们猝不及防,整个队伍被截断,在战线最前端的骑兵们被包了个饺子,土库曼馅的饺子。尽管有不少馅料跑了出去,但包围圈里的大概还有两千多人。
在后方观察战局的易卜拉欣看到弓骑兵们势如破竹地与对方缠斗,或者说屠戮。就想到了阿提拉:全面战争里的白匈人吕布——虽然是弓骑兵,但实际上是全能的,而且初期就能出。
在受到三面的压力之下,白羊军终于要崩不住了。
看到战局如此顺利,易卜拉欣不打算亲自冲阵,他对着自家的库尔奇巴什说道:“你去结束这场战斗吧,把艾哈迈德——不管是生是死,能认得出来就行——给我抓回来。”
“是,陛下。”
随着萨法维军的最后一支部队投入战场,白羊骑兵们终于崩溃了。
在最前方阻挡红头们的亲兵尽数战死,艾哈迈德的马尾大纛也被持弓者们缴获。
“不要费力气抓逃兵!抓阿克科雍鲁的苏丹!”
艾哈迈德凭借着自家身边的亲卫聚拢起一小批老兵且战且退,但他们还是被持弓者们给围住了。
“不用再做抵抗了。”艾哈迈德见逃脱无望,便抽出自己的佩刀,然后丢到地上。而后在他的命令下,残余的骑兵们也有样学样,将自己的舍施尔、骨朵、匕首等武器丢在地上。
而后他下了马,两个持弓者拿着绳索上前将其捆缚住,然后押到易卜拉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