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守军们反应过来,野战炮也向城头开火,城垛被炮弹击碎,飞溅的砖石连带着人体组织给予了旁观者极大的心理震撼。
刚刚赶到炮兵阵地易卜拉欣并没有看到他们第一轮射击的那一幕,他只好询问当值的炮兵军官:“刚刚那轮炮击战果如何?”
正在调度炮兵的司令官萨勒曼不知道该如何汇报,只能说:“陛下,我军刚刚给予了敌军在士气上的重大打击,具体战果臣无从得知。”
萨勒曼刚说完,传令官就来报告称各火炮已经装填完毕,询问是否继续进行炮击。
“如果我们不间断地炮击,你认为需要多久能轰垮坎大哈的城墙?我可以等上几周,让敌人被笼罩恐惧之下。”
听到这个命令,萨勒曼和一旁的意大利炮手对视一眼,他连忙解释道:“陛下,且不说辎重队每日能运输多少火药和炮弹来,这火炮都是要散热的,要是过热可能会造成炮管变形,最终报废。”
见易卜拉欣脸色没有变化,萨勒曼又赶紧解释:“陛下,虽然我军能够破坏墙体的仅有这6门臼炮和40门蛇炮,但只要集中炮兵火力于一点,哪怕是传说中的巴比伦城墙都无法承受这般炮击。”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围城战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易卜拉欣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只能同意萨勒曼的建议。
而后萨勒曼则向传令官嘱咐道:“把命令传下去,所有的火炮将目标调整为城门左边那段城墙,除去散热时间,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要不停炮击。不需再听我命令再点火,直到城墙倒塌为止!”
传令官迅速将命令传达给了各个炮兵阵地,他们随即调整方向并进行测距,然后通过测距结果利用在训练场获得的经验以及特制的斜角量角器来调整火炮仰角。
来自意大利的炮手们不仅仅在训练场上教授波斯炮兵,他们还将刚刚起步的弹道学知识带到了伊朗,包括测距使用的三角测量法和辅助工具斜角量角器等。
诸多关于弹道学和军事工程学的意大利语手稿被翻译为了波斯语,供炮兵和工兵军官们学习。
而现在,在坎大哈城墙前的炮兵阵地上,就是他们发挥自己所学之时。
易卜拉欣仅仅等待了不到十分钟,火炮就先后发出怒吼,火药燃气将炮弹推出炮管,这次射击射出的铁质实心弹大多命中墙体和塔楼,仅有几枚炮弹越过守军头颅,飞入城区。
再射击几次之后,炮兵阵地陷入了沉寂之中,炮手们没有着急再次装填火药和炮弹,而是着手开始清理炮膛内的火药残渣,并在炮管上擦拭油脂以保证不会过快降温让冷缩损耗炮管寿命。
与此同时,易卜拉欣召来军事工程师,要他去调度工兵部队挖掘壕沟和地道以准备攻城。
在战场的另一边,接连数次炮击惊动了城堡里的决策层,城头上的守军在见到炮弹的杀伤力之后士气迅速下滑——城垛和塔楼已经无法给予他们安全感了。
前去评估城防工事的建筑师则为米兰沙递上一份不容乐观的报告:“若是这样的打击持续下去,这堵用砖石砌成的城墙恐怕撑不过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