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奥斯曼人相比,这都是啥啊。”易卜拉欣见到此景忍不住与那些耶尼切里和阿扎布对比起来,马穆鲁克军的这些步兵除了能把驻地的面粉吃贵还能干什么?
同样的情景看在苏丹的眼里,他可是急在心上,最可倚仗的皇家马穆鲁克已经被派去支援战斗最为激烈的战场去和敌军绞肉,除去护卫已经无兵可派。
“回去,给我回去!”坎苏·高里的亲兵正在履行督战队的职责,用鞭子和刀背抽打溃兵,但还有许多人逃入战场后方溪流旁的几片树林,毕竟草地上的灌木和稀稀拉拉的几棵树并不能提供什么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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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的目光向后望时,一柱已经升起一段时间的浓烟引起众人注意,放眼望去正是河边的桥梁,那里有兵马把守,可他不记得和那位埃米尔提前约定什么信号,总不会是遇袭了吧。
坐在马背上的老人死死拽住缰绳才不至于摔落下马,夏季虽然是约旦河的枯水期,可并非能直接淌水走过去,除非把盔甲都脱了还能游过去,但对岸的胡拉谷地又是一大片湿地……
就在这是,来自侧翼指挥官的信使到了,他先报出几个名字:“尊敬的马利克,战况不利,塞义夫、阿兰、阿卜杜雷扎克和其他几位埃米尔已经被杀或被俘,仅剩于尔克梅兹贝伊还在苦战之中,他请求您赶紧撤离战场,敌军势大,您的战士已经无力再战。”
“滚,我绝不逃跑!”坎苏·高里满脸怒容地将信使赶走,而后拔出佩剑,召集身边的亲兵:“都随我来!”
最后一支能调动的部队突然杀出,给正在围攻仅剩的埃及步兵的萨法维士兵造成些麻烦,披着具装的骏马踏入人群之中,波斯士兵只能用盾牌和长剑、长矛尝试对抗,其冲击力很快就在人群中丧失殆尽,成为后方火枪手的活靶子,年事已高的苏丹实际上无力亲自战斗,没有亲兵护卫的他很快就被几个步兵合力用长枪和徒手拖拽弄下马,随后斧头和骨朵便砸到他的脸上。
预感到胜利已经到手的易卜拉欣从高地转移至战场,万王之王的亲临无形地催促着部队完成最后的作战任务。骑兵们撵着逃溃之敌一路追到桥梁——伊斯迈尔已经等候许久了。
绝望的马穆鲁克想要强行通过狭窄的桥面而不可得,米尔扎将尸体堆起作为障碍物,并用火绳枪和弓箭射击试图爬过尸堆的移动靶,不知又屠戮多少人,仅有极少数人能爬到对岸再被俘。后来的败兵见状只好沿着河道往北或往南跑,甚至干脆就地投降。
除去四散奔逃的溃兵,萨法维军还顺利俘获马穆鲁克军的辎重。由于行事匆忙,坎苏·高里在过河后还没扎营就与他交战,其所携带的物资、人员都安置在战场后方不远,临时营地布置得毫无章法。
虽然其中所获物资堆积如山,易卜拉欣最感兴趣的战利品却不是这些物资。在营地中费心搜索的亲兵花了些时间将哈里发穆塔瓦基勒三世——面白无须、身着华服的青年——押到众目睽睽之下,一同被呈送到他面前的还有苏丹被砸碎的头颅。
在易卜拉欣的张口逼问下,抖如糠筛的穆塔瓦基勒战战兢兢地自我介绍道:“24岁,是信士的长官……”
“凭你也配?狗儿的,你不过是马穆鲁克的一条狗!”
易卜拉欣没有阻止一旁聚众围观、起哄的红头对穆塔瓦基勒的直球侮辱,饶有兴趣地看着哈里发一遍遍小声重复道:“我是马穆鲁克的狗,我是马穆鲁克的狗……”
“你说,我该把你流放到沙漠里,还是用你的血来祭奠阿里呢。”这一礼貌的询问打断了穆塔瓦基勒的复读,他本能地要求饶,却已经跪无可跪,只能趴着扒住万王之王的靴子,一旁的死人头颅更是让他恐惧:“别杀我……”
“哼。”易卜拉欣用力一脚踢开带着哭腔求饶的哈里发,命一旁的亲兵将他拉起:“先送回营地去,准备向全军展示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