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该……死。”女子那有些迟钝的声音响起，看着齐纪，眼中露出了一丝作为人类，恐怕才会有的神采。

“你不是她，你不该有这些想法。”猎魔人的声音响起，却显得很是无奈，“并且，为什么？你清楚，他们为什么该死吗？”

这个问题明显问到了女子，女子皱了皱眉，极为人性化地表明了自己的困惑，但很快，她还是伸出了那树根一般的脉络已经遍布她全身的魔杖，对准了猎魔人。

“我……希望……你，拉住……我，在……那个……时候。”

说完这句话，猎魔人明显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女子在这一刻不知受到了什么影响，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然后将魔杖，举向了天空，打开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而从打开的一瞬间，那漩涡便出现了一股冷冽的寒风，夹杂着数不清的飘雪。

“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只是一个奴隶，你是一位强大的猎魔人。”女子笑着，流出了眼泪，浑身那仿佛树根的脉络，纷纷裂开了一道道纹路，透出漆黑的光，“但，请允许我奢望一下，这美好的愿望。”

猎魔人彻底愣住了，他没有想明白这一切，真相原来是这样。

齐纪看着，原本抱着吃瓜的态度，心中甚至还有几分狗血的心思，但不知为何，听到女子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中，饱含的真挚情感，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白容最后倒在自己怀里的场景，多出了几分感慨。

“离开吧，白霜将吞噬一切，再不离开，你也会死的。”女子被魔杖扎根的手臂一直举向天空，保持着打开那巨大漩涡的姿态，风雪不断从中弥漫这个世界，温度骤降，使得猎魔人的动作都有些因为这冰冷迟缓起来。

“有什么方法吗？”猎魔人此时问了一句。

女子被这一句话问得再次愣了一下，然后展露笑颜，说道：“大概，其他世界有可能吧。”

说着，女子举起了另一只手，打开了一个通道，就在猎魔人的身后，直接将他吸了进去。

“后会无期。”寂静到令人恐惧的黑暗中，给猎魔人剩下的，只有女子那带着如他第一次听到她开口的语气，那种有些傲娇却显得生动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接下来，齐纪却没能看到如维瑟米尔所说的画面，猎魔人进入这个漆黑的通道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穿简陋衣物，留着光头，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笑意的一个人。

“你好，被凭空创造出来的奇迹。”

“你是……谁？”

“你记不住的，况且，我也不是在跟你对话。”这个人保持着那股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猎魔人，却让猎魔人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齐纪认出了这个人，也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那面奇怪的镜子碎片，狂猎的奇怪傀儡等等，估计都跟面前这位镜子大师有关。

但齐纪看着镜子大师的眼神，有种直觉，他不是在看猎魔人，而是在看着经历着这场记忆画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