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还关心啥球赛,不应该拥着我海誓山盟么?师兄,你可真是个会扫兴的矬人。”那一刻,感觉身边场景与电视剧里的情节相差太大的她叉着腰,一副又急又气的样子。那偌大的胸前凸起处也是一阵晃荡,像极了稻田里的麦浪!真是风情无限!
原来真的有一种美丽,可以闪耀到让人阵阵恍惚,不知今夕何年。周蓬蒿哪里还顶得住,两只大手迅疾无比地在颜子涵身后会师,一个大大的拥抱达成…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演唱会上,人们都跟着那摇滚的节奏用力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像是在与自己的过去告别,潘天朔突然之间停止了唱歌,用破锣一般的嗓子问道:“天启湖的朋友们,你们想我了没有?”
颇感无聊的周蓬蒿大声回道:“没有!”
周遭的人一阵愕然,都把目光集中了过来。
大家都在纳闷这拆场子的小子是谁!不会是隔壁场的李大石派过来的吧!颜子涵也抽离式的离周蓬蒿身侧远了些,用一种看白垩纪生物的眼神看着他。
“小白一个啊,不知道潘天朔身后站着海上市最大的黑社会社团么?”
“无知者无畏啊!这小子危险了!”
“别怕,我这人有个好处,就是打不过人家的时候跑得飞快。对了,还是那种绝不抛弃队友的那种逃跑,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周蓬蒿语不惊人死不休。
出门的时候,天上突然飘起雪来。
颜子涵刚要质问周蓬蒿刚才为什么捣乱,看到这迷人的美景,旋即眼中便露出了温柔的神色。那一刻他把羽绒服脱下来盖在她单薄的双肩上。
那动作,那神态,很是专注,帅极了!
五台山体育馆离湖大有些远,显然,周蓬蒿是怕她给冻着了,这一脱衣解袍的动作是纯粹的真情流露。
“只要风度不要温度,这回冻僵了吧?看我准备得多充分,不怪我捣乱了?”周蓬蒿声音极小地道,
“不怪!你还挺有个性的,师兄,我就喜欢看你挑战全世界的模样。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唐.吉坷德,在我心目中,你其实挺酷的,既木讷也超酷的那种。”颜子涵搓了搓手,然后顺手放进了周蓬蒿的怀里。
“其实吧,看演唱会其实不是来听歌的,那些歌平时都哼唱过N多遍了,耳熟能详了,来此是来找一种抛开一切忘记烦恼的情绪?”她一脸温情地看着周蓬蒿,温柔地道:“浪漫从来没有套路和公式,关键是要看和谁去看!”
她的小脸冻得通红,把双手搓了搓之后,从周蓬蒿的怀里拿了出来,放进了自己衣兜里,扭回头对周蓬蒿说:“师兄,你这名字真奇怪,蓬蒿其实是一种菜吧?要不我以后就叫你小菜?”
都是自己人,无须装逼!并没有展现出李谪仙仰天大笑出门去的豪气,周蓬蒿告诉她我这名字不仅不菜,还刚度十足。
人在心仪的女子面前都是柔软的,就像是棉花糖一般。周蓬蒿又怎么说得出口呢。
他摇摇头,一本正经地看了看手表,一声嗟叹道:“我去,还有半个小时学校就关门了,这个点肯定是回不去了,这狗屁五台山建得离湖大那么远干嘛!”
“我说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原来你在考虑这个!”闻言,她又气坏了,猛地一跳老高,揪起周蓬蒿的耳朵,轻声呢喃道:“其实,我掐着时间算好的!最大的忘记烦恼的方式:就是回不了学校,放纵一回。你这个松岛菜菜子!现在懂了么?”
“明...白...了。”那一瞬间,周蓬蒿看呆了。
他心中不得不承认,这一脸的红晕纯粹、干净,为爱而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没想到你居然有时候的想法和东升那个流氓差不多。”他的嘴张得有半个簸箕那么大,心中腹诽不已。
“我就是不服气,我这么漂亮,你居然放弃了捡尸的机会!要不是你脚后跟那个玩意,亲都不敢亲我,还有今晚还说这么不解风情的话,你这个蓬蒿,是死木头做的么?真是气死我了。”颜子涵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是一个可随意在低音和高音区频繁切换的女子,和她清丽的面庞完全凑不到一处,她又猛踩了周蓬蒿一脚,大声吼道:“还墨迹什么,跟姑奶奶开房去!”
“可是…”
“可是什么?今晚我是秦王,你是荆轲。”
周蓬蒿睁大眼睛看着颜子涵,满脸的不可思议,这用词也太虎狼了,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辣椒么。
“不是,子涵!只是,我没有…带身份证!”
“滚蛋!周-蓬-蒿,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你是个矬人,超级大矬人!”说完之后,她气鼓鼓地把身份证从怀里掏了出来,扔在了周蓬蒿的眼镜框上。
“心不在焉加禽兽不如,姑奶奶通过内线给你拿出来了。”
“我去,推理社的生死同盟就这么地沦陷了么?还有内线,不过...这些个贱人贱事,我喜欢。”周蓬蒿眉毛轻轻一挑,心中窃喜。
外面的雪越飘越大了,周蓬蒿贴着宾馆的窗户,她在身后用火热的身躯贴着他,贴得他一阵心猿意马。
“别动!”她轻轻打开周蓬蒿作怪的手,面色郑重地静静地看着外面摇摇摆摆的胖雪花.轻轻数着:一片,两片......
那顽皮雪花化在玻璃上,宛如贴近的笑脸一般,让人感觉温暖…她确实是一个激情澎湃的女子,喜欢潘天朔的摇滚、狂野的足球,和温文尔雅的表象完全是两回事。
那晚的她,是一个激情澎湃的统一六国的秦王,从肌肤到血液都让周蓬蒿感受到了,这个荆轲可不那么好当,没有被五马分尸,而是直接被拆散骨架的那种,早上起身的时候,周蓬蒿甚至感觉连血液的流动都是懒洋洋的,全身疲软,当然了,特别是...腰...临了,他老人家表演了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翻床下去了。爬起身来的他忙不迭地问道:“小涵,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说吧,我的菜菜子。”
“并不是荆轲大人么?”
“好吧,我的大人。”她那一刻就像是温柔的小猫一般,坐直了身子道:“我准备好了,你问吧?”
“你说我从高中就开始骑自行车追你,那是怎么一回事!?”
“真忘记了?我还以为你玩的一手欲擒故纵!”她一把打开他抚摸在她额前刘海的大手。
“你在高三的时候,是不是替人送过情书?”
“情书?对...好像有那么一回。”掀开遥远的回忆,把那个梦境无限推近,周蓬蒿点点头,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那时候高考在即,临窗的哥们无心复习,眼睛从三楼的窗户看了出去,随即是眼前一亮,他看到了低年级的一位美女,顿时春心萌动,便开始捣鼓起了情书。
这个矬人几乎啥事也没干,文字是热心的周蓬蒿帮他组织的,后来又找了班级字最好的哥们给滕写了一遍,他只须签上大名即可…“可是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后来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帮送了这封情书罢了,难道你有癖好...喜欢邮差?”周蓬蒿一脸诧异地道。
“邮你个头,那情书是你送给我的!”颜子涵的声音越来越细,与方才“大声疾呼”的她判若两人。
“可是…”
“可是什么?你想说你是帮朋友送的是吧?”颜子涵一脸娇羞,脸红的不可方物,美极了,她轻声答曰:“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吧?你那混账...朋友忘了署名!所以…我就认定是你自己的了。那时候我就觉得你特有男人味,老师还没走远就大摇大摆地跑到我们教室里,看着我的眼睛问:谁是颜子涵?嗯,名字挺好听的,人也蛮好看的,小妮子,过来,把情书收一下。那一刻,我都晕了,整个大脑都一片空白。”
“那时的我这么猛么?”周蓬蒿的嘴圈成了“O”型,心道:尼玛,这是乌龙好不好。不过这乌龙挺讨喜的!周蓬蒿这才知晓原来她来拿情书时候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还有那步伐,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就像是腿间夹着什么东西似的。周蓬蒿当时还在心中还评论了一下:这小师妹长得倒是挺漂亮,是惊世骇俗的那种妖孽。唯一的不足就是罗圈腿,走路不怎么利索。
后来的一段时间,一下晚自习,周蓬蒿就乐此不疲地和那哥们一起骑自行车追踪那女孩,追得人家落荒而逃。
缘分,真他么的是个玄幻的东西。原来,就是一路狂追的就是眼前的小美人。天啊,鬼知道支撑周蓬蒿勇气的却是事不关己四个字啊,事不关己才高高挂起,周蓬蒿把自己挂那么高,显现得那么潇洒。这,却不是他本尊的真实意思啊…可这一次帮潘东升呢?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还就真踏上了,一旦踏上,那就是缘分,无从避开,义无反顾...
“我就特别好奇,上次为什么你朋友都追停了,你还一头公牛似的冲了过来。”颜子涵捧着周蓬蒿的脸庞,小手在他唇边轻轻点了一下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菜菜子发起飙来,还真有些排山倒海的气势,让人无可抵挡呢!可惜后来那段冲击力极强的日子…戛然而止了…人家...还有些小遗憾的。”
“哼,我没猜错的话:上周五拦住我,你又是在帮同学吧?说你什么好呢,你这个古道热肠的大白痴、大菜籽。”颜子涵撅着小嘴,翻了个白眼然后道。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是好的。”其实周蓬蒿想说的是幸亏潘东升认错了人。
“有缘的人姻缘簿里都是有记录的,谁也打破不了。嗯,结果好便是最好的,我颜子涵早决定了,再有一次这样的机会,只要还是你,怎么我也不会再错过,哪怕你依旧是一个矬人,依然胆小如鼠,还在孜孜不倦地为他人作嫁衣裳…我都会---等你,等你如同禽兽一般地扑过来。”
原来“等你”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动情的句子。
等你如同禽兽一般地扑过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