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不敢怪罪你的,你毕竟是老张的人,在我这,是客卿身份。但是寄身篱下,要有寄身篱下的觉悟。我这一巴掌希望你能看清楚现实。”
顾清也不恼怒,清了清嗓子,然后轻声说道:“这次鸿门宴你也去。周蓬蒿要是冥顽不灵,你懂的。”
“明白!周蓬蒿那小弱鸡,对付他老子也就一只手掌的事情。”
他咬牙切齿地道,方才那一巴掌的仇恨已经记在了可怜的蓬蒿身上。
“有一点我提醒一下:不要当子涵的面动手,她选择了我们顾家,现在的过错只是推定,不是现实。颜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顾清的眼睛很是浑浊,但是眼神却保持着犀利,他看往老头的眼神绝不友好,话音却极为柔和地道:“张马祥已经和我说过了,虽然胃口不小,但你张爵想要的东西我技嘉完全可以满足你。只要你好自为之,你的路就越走越晴朗,你的荷包也会越来越鼓。”
“哈哈,如此甚好,那就谢了,谢老爷,哈哈!”张爵满面堆笑,朝顾清很是虔诚地拱了拱手,然后佝偻着身子退出了别墅的院子,直到很远,才站直了身子,他冷面一笑道:“老不死的,真以为我张爵很贱么?这一巴掌我迟早会连本带利还给你。”
“大言不惭,你倒是对自己挺有信心的。”
从远处传来一个让人惊悚的声音:“能不能平安地过完今夜还是未知数呢!”
“是谁?哪个王八蛋装神弄鬼的!你张爷爷不吃这一套!滚出来。”
张爵一只手伸向怀里,那里有一把从比利时买过来的博朗尼手枪。他动作不慢,对面却是更快,一脚将他踹了个狗啃泥。
月光下,一个飒爽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正是他方才念叨的人物:海上市国安局的单疏影。
“你跟踪我,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动向其实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单疏影双手握军用匕首闪电般向他的腰腹横削而来。
手枪掉地,张爵不敢硬接,他的轻身功夫很好,身体一扭,向空中腾跃,试图从她的头顶翻越过去。
“你们之所以让我来报信,是对颜子涵不信任?”张爵一转身,眼神里满是意外。
“不是不信任,是苏省国安局的提醒,怕有第二个林峰出现。”
“单疏影,你倒是有几分胆色,这里离顾家别墅不过区区几十米远,老子一嗓子就能喊到增援,你现在离开我就当做咱们没见过。”
张爵虽然有些惊慌,却是嘴硬地道。
“你传声筒的功能已经使用完了,现在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我去,你们可是代表的官方,怎么能动不动就灭口?再过来我就喊了啊。”
“哦,你可以喊了试试!我想顾清一定对顾福临死亡的真相很感兴趣,你说是吧?”说着,单疏影将旗袍的叉口轻轻往下抹了一下,然后云淡风轻地收住匕首笑道。“我刚才说了,你要活着,就必须有价值,否则,我们不介意为顾家清理门户。”
“无知又冒昧的单处长,你还真是让人心烦。”张爵有些心慌意乱,语无伦次地道:“顾福临之死和我老人家有什么关系,你瞎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仿佛知道点什么,然后想和你做些交易。”单疏影看上去身材矮小并且柔弱,眼神却异常犀利,像是一把锋利之剑。
她这个级别的人物,这种程度的逼视让张爵很是吃不消。
“说说看,要和老子交换什么?”终于,他憋不住了,出口骂道。
“这次的鸿门宴,无论如何,你要确保周蓬蒿和颜子涵的安全。”单疏影并不啰嗦,直接道。
“这不可能,顾清这个活阎王要他们三更断气,就不会活着到五更,这个恕我无能为力。你知道的,这次他和我照面,暗地里应该比我先查清了颜子涵的身份,刚才他分明已经怒了。这个怒火需要平息,那周蓬蒿和颜子涵就不可能活的安安稳稳。”
张爵有些纳闷地道:“这是让我反水,和可怕的顾清作对,太难了。”
“你既然知道他的可怕,那么剩余的那一句我就不说了。谢贝贝当年可是你资助多年的义女,只是这义女嘛,和你关系暧昧,正好我手里有一些陈年的老照片,这些寄给顾清的话,你觉得后果会是怎么样呢?”
单疏影声音极低,却是不容分说。
“单疏影,你他喵的不要欺人太甚!”张爵顿时怒发冲冠,有些出离愤怒地道:“福临的死那是一个意外,和老子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你这种栽赃陷害的把戏太低级了,老爷他是不会信的。”
“我说了,我就是试试而已,不问结果。类似这样的照片我还有许多,你和顾福临的交集不少,我想即便是有‘活化石’之称的顾清也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吧?听说这个老爷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一了百了。”单疏影咯咯一笑,继续单刀直入地道:“他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免费再送你一句话:他要动你,张马祥也保不住。考量好了,自己联系我,我的联系方式你不难找到。”
张爵愣神的时候,单疏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雪夜之中,他的唇角不禁泛起一丝酸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