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感情,不值一提。
前世的他,今生的他,都是他,没有多大的不同。
是她看到那晚因为药性无力反抗的他,被他那时的美和艳迷了眼,觉得他和前世只会控制她的容厌不一样。
可实际没有什么不同。
她高看了他的情意,小看了他的无情。
他喜欢她,可这不影响他会伤害她,逼她,控制她,对她的温存也随时可以收走。
他要做主导两人之间感情的那个人,他想要她千万倍的爱意,自己却吝啬于给予半分 。可事实是反过来的,是他先动心,他便要她付出千万倍,去偿还他对她的喜欢。
他就是这样一个……
冷酷、高傲、无情的人啊。
容厌低眸看了一眼,摊贩送的这支兰花,有一片花瓣被折断了,有了缺点。
于是,临近营帐前,她看到容厌随手将那支文殊兰丢弃,连同他掌心握着的红笺。
她看到,飘飞的红笺上,本是她的名字。
晚晚微微笑起来,用他交给她的变声法子,让自己用姐姐的声音答道:“好啊。”
她踮起脚尖,勾下他脖颈,如往常一般吻上他冰凉的唇。
两个人将情绪悉数封锁的人亲吻,缠绵也变得冰冷。
对一个人的看法转变,其实无需什么山海崩塌、惊天动地的大事,往往只是一瞬间。
这一瞬间,在她眼里,容厌又从具体的人,成了一个符号,一个无需她多顾虑的东西。
月明风清,风月无边,这样美好的夜色,却已与他和她无关。
她会记得,他对她的喜欢,和她对师兄的,一样廉价。
既然如此,她便放心了。
他和她是一类人。
那就,过招吧。
第30章 山有木兮(四)
回到营帐, 晚晚沐浴后,靠在床头的小案上看医书。
等到明日,前来避暑的全部人马便要到齐。方才刚一回来, 容厌便又出门去谋算什么。
灯架的烛火偶尔跳动一下, 在她黑漆漆的眸底撕扯跃动。
她面对着医书, 心思却并没有在这上面。
她在想容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