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晚晚便又翻找出了这香。
既然要她做瑟瑟,那她不会敷衍,即便是在这些细节上也会一分不差。
曹如意躬身小心地将晚晚请上车辇。
一行人出了折霜殿,却并没有走通往宸极殿的那条宫道,反而一路朝南,往前朝去。
晚晚意识到不对,出声询问:“这是去哪儿?”
曹如意连忙道:“殿下政事未尽,暂请娘娘移驾御书房。”
她没有再问,撩开车帘,车窗外,仰头就能看到高耸的宫墙,金乌坠落,月牙已经爬高。
又入夜了。
夜间的御书房,宫灯依旧明亮,晚晚随着曹如意走下车辇,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御书房门外。
门外还候着几名大臣,神色沉重,见到晚晚堂而皇之出现在御书房门前,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曹如意进门前去通报,她在外面候着,和一旁候在外面的大臣隔了数十步的距离。
御书房的木雕隔扇门合拢,夜间的微风吹拂,带来湿润的草木清香。
晚晚站在原地,思索着这回要如何再面对他
昨夜和今日,她不能说她真的信心满满毫无顾忌。
正心绪不宁于很快又要面见容厌,她忽然意识到,曹如意进去之后已经过了许久,一直没有再出来。
御书房中偶尔出入几人,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让她进去,任由她在阶下站着。
站到她膝盖微微酸麻。
时令刚刚初夏,夜间还是露重微冷。
站久了,她手脚温度都在慢慢流失。
晚晚微微怔忡,这到底是封赏,还是责罚?
一旁的大臣原本看到晚晚来到御书房门前,面面相觑,停了交谈。可又见她一直在门外站着,也不见有人传召,便压低了声音,继续小声闲聊。
低微的声音被晚风吹来,她不想听也还是听到了零星几句。
“……崔家好歹也是百年大族,这回……真的要倒了?”
“若不是崔大人让崔嫔娘娘……清凉台,也不至于惹陛下不悦。”
“这几年,崔家可得罪了不少人。这样一来……少不得来踩一脚。”
“谁知道崔大人这些年怎么那么糊涂,以前分明也不是这样的啊……”
“这两年,糊涂的可不只崔大人一个。”
“慎言!”
旁边大臣自觉多嘴了些,此时立刻闭嘴端正了站姿。
晚晚掌心冰凉。
她不用想也知道,若是被容厌无孔不入地逼迫着,还能不乱阵脚,崔家早就是上陵顶级世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