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说:“我这次还是会走。”
话音落下,四目相对。
晚晚望着他的眼睛,平静又认真地重复道:“我还是会走。”
容厌长睫颤了一下。
方才一路走来,他强行压住的眼眶中的湿意,此刻泛滥得难忍。
他扯开唇角,“我等。你得回来。”
晚晚抿开一道微微酸涩的笑,嗓音也带上了微微的哽咽,“我会回来。”
她刻意地去想此刻的久别重逢,让自己笑出来,眼眸水润晶亮,回答他那句问话。
“我不知道我会离开多久。”
在他眼中的失望流露出来之前,她忽然牵着他的手,让他去看这些年她撕下的万年历。
还有万年历的背页,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她想写给他的信。
这一路岁月的厚度。
晚晚轻轻笑着道:“这一次,我离开了好久,久到最后一年,我总是冲动地跑到城门口,望着上陵的方向,望着城中的梨花。”
“两年半,我想着,这是我要给你的时间,你我都要适应。这也是我给自己的底限。日后无论我去哪里、走多远、发生了什么事,两年半,这是我不得逾越的时间。这个期限之内,我必须要回来。”
原来如此。
这是她离开他最久的一次。
他已经走过来了。
晚晚强行让自己灿烂地笑着,她张口,千言万语在心,落到唇边,她只能轻轻地唤他:“容容。”
容厌右眼水润地过分,他却让自己笑出来,问:“这是,在驯服我吗?”
晚晚应道:“若我说是呢。”
容厌笑起来,道:“那我便答,我愿意。”
他向来只在意结果。
他上前紧紧拥抱住她。
一道温热而湿润的水迹,滴入她颈后的肌肤,灼热滚烫,濡湿了一小片的衣襟。
晚晚抬起手,同样用力地抱紧身前,她爱的人。
最难的离别已经过去。
或许这样不同的两个人,有着不同的位置、不同的理念、不同的责任、不同的道路,却偏偏兜兜转转,千山万水,只认定彼此,或许这样的两个人,相守亦注定是聚少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