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烙印在脑海中。
长大的她,亭亭玉立,比他所想象的还要漂亮,怎么也看不够。
他的曦曦。
一片乌云飘荡过来,将落在她身上的光线遮去了一些。
楚行月眼中的情愫缱绻而留恋,深深的眼底,却始终留着另一层冰冷的理智。
那么,她为什么会在这呢?
她自己一个人,容厌不在。
天牢中的那一眼,容厌对她的在意一眼就能看地明明白白。
按照他对容厌的了解,容厌喜欢上的东西,不论如何,都不会允许那东西有二心、有从他身边离开的可能,否则他宁愿割舍、毁去。
那容厌怎么会放她独自一人出来呢?
这不对。
他以身犯险来到上陵,北疆牵制住容厌手底下大部分的兵力,想要让大邺安稳,容厌在其余疆域的兵力便不能大幅调动。
后方的皇城便空了下来。
容厌似乎在按照他的计划走,可楚行月心底却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容厌不是喜欢顺人心意的人。
细思来的种种不对,楚行月眼底却微微泄出一丝笑意。
今岁的上陵,开年注定了得要背水一战。
他,或者容厌,死亡才能让两姓数十年的争端休止。
他还是先了容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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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用完这一碗桂花饮,沿着面前的巷道走到尽头,便是护城的长河。
河边栽种着柳树,如今千万条褐色干枯的丝缕低垂,等到春日,便会是一条条碧绿色的丝绦。
她在柳树下走了许久,随便寻了一处亭子便能放空思绪,独自待上很长的时间。
终于这样百无禁忌地出了皇宫,独自走在皇城之中,她走走停停,漫无目的,心情却平静而舒适。
不想回宫。
一直到了傍晚,她望着干枯的垂柳。
大概等到柳树发了新芽,满城的梨树开了第一枝,正好的春色里,便是她能离开的时候。
容厌、楚行月……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看着坠落的夕阳,晚晚抬手抚了一下长长地垂到她肩头的枯柳,终于转过身,慢慢沿着原路返回。
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