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直隶还有不到百里之时,楚寒渊带着史仕迁、赵猛,三人离开了大部队,骑上快马先行一步。他们一路疾驰,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晌午时分,烈日高悬,三人已是汗流浃背,口渴难耐。远远望见前方有几间农舍,楚寒渊一勒缰绳,说道:“走,去那户人家讨口水喝。”
三人来到农舍前,下马敲门。不多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颤巍巍地开了门。老头满脸皱纹,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无奈。
“老人家,我们是去探亲路过的行人,实在口渴,能否讨口水喝?”楚寒渊彬彬有礼地说道。
老头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侧身让他们进了院子,“进来吧,水缸在那边。”
楚寒渊三人连忙道谢,走到水缸旁,拿起瓢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喝饱之后,楚寒渊抹了抹嘴,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递给老头,“多谢老人家,这点钱您拿着。”
老头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不过是几口水,哪能要你们的钱。”
楚寒渊硬是把铜钱塞到老头手中,“老人家,您就收下吧。”
老头叹了口气,把铜钱揣进怀里,“唉,既然如此,那老汉我就收下了。”
楚寒渊看着院子里简陋的摆设,不禁问道:“老人家,这直隶向来富裕,为何这一路百姓家家都是如此破落……”
老头苦笑着摇了摇头,“公子有所不知啊,这直隶虽说富裕,可那都是官老爷和那些富商们的富裕,我们这些老百姓,日子苦着呢。”
“这是为何?”楚寒渊和史仕迁对视一眼皱起了眉头。
老头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开始诉说起来:“那些当官的,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我们辛辛苦苦种一年地,到头来大部分都要上交,自己所剩无几。还有那些富商,与官员勾结,垄断市场,压低收购价格,猎户打猎买了都没有留下自己吃划算,我们连温饱都是问题。”
楚寒渊听得怒火中烧,“难道就没人管管吗?”
老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谁管?官官相护,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只能忍气吞声,苟且偷生。”
史仕迁叹息一声道:“直隶这么多年就没一个好官?”
老汉看了看远处无奈的摇了摇头用烟袋锅指着楚寒渊他们来时的方向道:“你们来时该是路过蟒山。”
“这…这和直隶官员有甚关系?”史仕迁好奇道。
“那里有一伙土匪,那叫一个彪悍,新来的好官那就是不合群的,多活不过两个月,蟒山的就会下来要么就是夜里偷偷的,要么就是大明旗鼓的,反正好官没长寿。”老头说着又装了一袋烟拿起火石点烟,楚寒渊急忙从衣袖里掏出火折子给老汉把烟点燃。
老汉看到火折子笑道:“这玩意儿好,一吹就燃了。”
楚寒渊直接把火折子递给老汉笑道:“送您了。”
老汉也不客气接过火折子笑道:“这个留给老伴回来点锅用。”
“哦,大娘不在家。”楚寒渊问道。
“哦去挖野菜去了,这野菜倒是管够,什么时候官府发一个吃野菜税,俺们可离死不远了。”老汉说起来轻松,但楚寒渊和史仕迁都在话语间听出来了不希望的无奈。
“如此一来这里的乞丐怕是不少吧?”史仕迁问道。
“乞丐,谁敢要饭,官府衙门看到了三十大板都是清的,你去要饭不是到处宣扬人家官府不仁吗?”
与此同时,后方的大部队正缓缓前行。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喊杀声,只见一群土匪从山上冲了下来,拦住了去路。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为首的土匪大声喊道。
顾长春骑在马上,神色镇定,“大胆土匪,竟敢打劫官军,你们可知这是死罪?”
“官军又如何?老子才不怕!”土匪头子挥舞着大刀,嚣张至极。
顾长春冷哼一声,“既然你们不知死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顾长春拔剑出鞘,大喊一声:“兄弟们,跟我上,剿灭这群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