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黑牛妻子抹去泪水站起身,不依不饶地道:“大里长娘子,我老公昨天为你老公卖命受伤,娘家又死去这么多人,你一早就来诈骗,你还是人吗?还要脸吗?”
萧里长娘子霍地站起,昂首挺胸双手一背,强硬地道:“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这怎么叫诈骗?你想造反不成?”
况一华带着两名马仔过来,厌恶地看着对战的两个女人。
张黑牛妻子也不甘示弱,指点着对方大声道:“乡亲们评评理,我老公为村里受伤去住医院,你知道他要花多少钱啊?就算老爸借三百元,到底谁给谁钱呀?要是耽误治疗,我和你没有完!你现在跟我去医院付钱吧,马上就走!”
萧里长娘子冷笑道:“你爸借的钱,是我口袋掏出来的,张黑牛的医药费是该村委出的,里长不在村中有主任,我们眉毛是眉毛,胡子是胡子!”
张黑牛妻子又岂是等闲之辈?刁滑地说:“那就只说眉毛,你把有证明人的借条给我吧担保人是谁?不然我也可以说里长欠爸三万块!”
这种乡下地方,又都土生土长的乡亲,怎么可能为区区一点钱写借条呢?
对方被气得脸色铁青,正怒火三千丈准备反击,甚至不惜拚个鱼死网破,况一华却忍无可忍地高声接过话头呵斥道:“村里出这样大的事情,一个大支书娘子,一个大英雄老婆,竟为鸡毛蒜皮的事嚼舌根,你们自己不觉得羞耻,我都感到脸红!”
萧里长娘子面子受损.怨恨地地瞪着况一华骂道:“大人的事,小毛孩子插什么嘴?”
张黑牛妻子低下头去,仍然有些不服地小声道:“都是母夜叉故意挑起的。”
况一华扫视一眼全场,威风十足地高声道:“现在大事成堆,主事的又不在,你们该干啥就干啥,我去公安局顶替萧里长和张大哥回来。”
况一华虽无一官半职,但他是亦正亦邪间动不动就用拳头说话的人,众人不敢吱声,包括两个母夜叉,他带着马仔扬长而去。
他在浴仙湖的恶战中也受伤了,找黑牛父亲及时敷了特效金枪药,已无大碍。
况一华在光石坡上走一会停步观察,张黑牛家以右的原来的住户、大道和稻田都已荡然无存,仅剩光秃秃的青石坡,靠河边的稻田则淤积着小山般的石头泥沙,两岸河堤更是踪影俱无。
况一华叹息道:“每年都是灾难!古井村无路可走了吗?”
一名马仔道:“华哥,看样子县城也玩完了。”
古林县城五环路,楼房天台的人们猛然发现后山上的泥石流疯狂冲来,惊叫着争先恐后地逃向楼梯,三人仓皇跳下天台,一人落在树冠上保住半条性命,二人当场摔死。
街道上的人们刚开始四散奔逃,无数率先飞滚而来的巨石就轰隆轰隆轰鸣着撞击在楼房上,被撞在框架上的楼房倾斜倒下,人们发出一阵绝望的哀嚎,在楼房倒地的瞬间戛然而止;巨石未撞上框架的,竟然从前壁洞穿而出,打在第二排楼房上或是落在街道上!
泥石流仿佛亿万穷凶极恶的鳄鱼群,怒吼着接踵扑来,扑食着羊羔般的楼房、车辆、人群……以及地面上所有物体,而且瞬息间变成它们的同盟军,宛若无坚不摧的滚滚铁流扑向下一目标!刚才还是生机勃勃的繁华街道,顷刻变成没有任何生命的死亡之地,唯有洪水和泥石流.喧嚣着飞泻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