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原本还担心李二凤重返扬州的李元婴,长长舒了口气,因为他要转道去益州溜两圈,再坐车去金州转一圈,然后回长安。
此时的大唐和后世不一样,益州(成都)的地位很重要,仅次于长安、洛阳、太原和扬州。长安和洛阳相当于后世的京城和津门,扬州相当于魔都,魔都此时还有大半在海水下面游荡。
益州的重要性,不逊色于后世的羊城和鹏城捆在一起,蜀锦的钞能力比茶叶还厉害,再说益州也产茶。若不是他穿过来疯狂的扇动蝴蝶的小翅膀,苏湖熟天下足至少还要再等二百年,南怂迁都杭州之后,才能成为现实。
“十一他们可以回来理事了。”公孙白微微摇了下头,这都是什么事呢?因为滕王要坐到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属官们被吓得如惊弓之鸟,纷纷离府避难……活了几百年,真没见过这种情况,也算是开了眼咯。
魏徵捋着稀疏的胡须,手感似乎有些不一样,胡子变得好像多了些……算了,多些少些又不会影响他做事。故作好奇地问道:“裴夫人会同萧司马一起回来吗?”
原本以为裴十七是公孙白所有徒弟中,最正常的那一个,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换装潜逃的事情,更没想到她同意做媵妾的理由,竟然真的是只为了在后院保护滕王。
李靖的夫人若是如她那般天真,就没有红拂夜奔的传奇本子咯。
公孙白:“……”
难怪李靖和唐俭经常说,整个朝堂最阴的人就是魏玄成,坑人于无形,等到发现被坑时,人已经在坑底躺平只差埋土定论。今日他是领教到了,不愧是当过道士的人,很懂拿捏一剑封喉的最佳时机。
“你们就不能换个话题聊吗?”李元婴的好心情,被魏徵的一句话,冲的烟消云散。他又不是喜欢玩强抢民女的李元宝,裴十七偷偷溜走的行为,真的很伤人。他又不是自刎乌江的那哥们,闲着没事干就喜欢拉弓射马。
“运河两边清理出来的空地,不好再继续荒废着。张公会找时间去借韦三郞回来,他们两个规划地势,规划好地势之后,杜四郞和萧十一测算风水。测算完风水,划好区域,就可以通知工部,或者安排三少工坊的人,该盖什么盖什么。”
买房子置地,是印在种花家血脉和骨髓里的本能。农耕文明起家的种族,似乎都对土地有着近乎执拗的热爱,或者说信仰更合适。当土地积累到一定程度,商铺就会是另一个最优选项,因为它可以日进斗金,能让家族更进一步。
“王爷,三少工坊一支独大,并不利于房产行业的良性发展。”唐俭收到魏徵和李靖的眼神,硬着头皮迎难而上,拿出在草原上慷慨陈词的架势,诚恳地谏言道。
其实,一家独大也没什么问题,只是三少工坊主理人是晋阳公主。难免让某些人或者家族,看得眼红心热血上头,想要从中分到一小块利益,然后再逐步蚕食,尽量与晋阳公主平分秋色。
一位公主掌握的银钱,比绝大多数的亲王还多,甚至能影响到某些国策的走向,成什么样子!难道要重演馆陶公主之旧事?身为大唐的忠臣贤人,他们决不允许此种情况发生!
李元婴将茶盏放到案几上,放的手劲有一点点重,“嘭”的一生响起……唐俭不自觉地有些气短,下意识地想要缩下脖子,最后关头挺住了。
“他们想要当大唐的忠臣贤人,尽管上奏表送到政事堂。”李元婴脸上的笑容,与放茶盏的手劲截然相反,春风拂面又或者细雨绵绵,就像醉人的烟花三月。“满足工部所列的条件,自然能够成立工坊,招揽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