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人身形明显一僵。
南妗和裴珩也没打扰此女。
良久,那人慢慢转过身。
全身上下皆是亓木的装扮,很繁华,却又有点堆砌的……累赘。
女子眨眨眼,泪水滚落,眼睛恢复清明,已经红了一片。
她嗫嚅。
“有多久,没人唤本宫……安和公主。”
“你们是谁?”
“是母后和皇兄派你们来的吗?”
裴珩几步走到安和公主面前,行君臣之礼。
“裴珩见过安和公主。”
南妗跟上去,行礼的同时,表明身份。
“南妗见过安和公主。”
安和公主眨眨眼,再眨眨眼,眼泪越滚越多。
她顾不上得体的形象,几乎是软倒身子从榻上下来,扶起两人。
“你……你们是阿珩和南家二小姐?”
“正是。”
安和公主怔怔凝视两人。
“本宫当年离开的时候,阿珩你才这么高。”
安和公主在身侧比划,裴珩当年的身高。
“那个每次买到糖,都会跑向本宫,跟本宫分享的孩子,竟然都长这么大了。”
“真好。”
安和公主抹掉眼泪,努力露出笑容看南妗。
“南二小姐当年还小,可能已经不记得本宫。”
“依稀记得,你尚在襁褓,本宫抱过你几回。”
“那个时候,本宫还在想,以后一定要生一个跟你一样可爱的小姑娘……”
透过两人,安和公主一时忍不住,思念一个个故人。
“公主,此地不宜久留。”
裴珩道。
“我等奉皇上和太后娘娘之命,前来迎接公主和小王子回朝。”
“公主,您和小王子还是先和我们出去吧。”
“回朝?”
安和公主呢喃这两个字,声音沙哑几乎听不见。
“本宫当年自请和亲,从未想过,还有回朝的一日。”
安阳公主跌坐在榻上,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奔涌。
“霖儿,霖儿他……他昨日被人带走,不在本宫身边。”
“昨日?”
南妗和裴珩震惊,又觉不妙。
怎么会有人提前带走小王子?
“您可知带走小王子的是谁?”
“我……我不知道。”
“我被人敲晕,醒来的时候,身边已无霖儿的身影。”
“对了,这个东西,这个东西不是我和霖儿的,我想,应该是对方留下来。”
安和公主急忙拿出一个小荷包。
针脚和花样都绣得很好。
“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小纸条,没有信物。
对方留下这件东西做什么?
安和公主摇摇头。
“我仔细看过这个荷包,这种细腻的针线,亓木没有。”
“这种料子,亓木倒是有,只是很贵很贵,只有王公贵族用得起。”
“而这种料子,是从云国送入亓木。”
两国联姻,带动不少商贸。
云国有亓木的东西,亓木也有云国的东西。
两国都有的料子,加上云国的女工……
南妗把荷包翻出来。
荷包用的竟是双面绣。
外面是一只锦鲤,里面是一只小兔子。
锦鲤?
兔子?
曾经过于模糊又稀碎的古怪想法,逐渐成型。
她买过小锦鲤和小兔子的花灯。
她拿了小锦鲤的花灯,渺渺拿了小兔子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