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没有机会了。”
吴公子在白雪的冷淡中,像个被教训的孩子,弱弱应声留下来。
他们落在山洞里的包袱和书箱,阿错已经去拿回来。
吴公子一边养伤,一边温习。
白雪不用守着她,每日留下药后离开。
暮色深沉之时,眉间盛满倦意的回来。
一日日嗅到她身上浓浓的香膏味儿,吴公子几次想问出口,终是没敢问。
这日,吴公子站在灶屋,双手交缠在身前,一脸无措。
“白雪姑娘,你回来了,我……我给你烧了热水。”
“你泡一泡再睡,会舒服很多。”
她每日一回来,询问阿错几句他的情况,便会回屋。
没有吩咐铃兰准备饭菜,也没有准备热水。
“不用了。”
她每日一下台,拆掉几乎要压弯脖子的一头发饰。
洗掉一身戏馆浓重的脂粉味,才会以寻常女子的朴素回家。
这间小院,是她几年前买下。
她把这里当成家。
只有在这里,才不用去想什么迫不得已的任务。
只有在这里,才不用面对流芳馆的纷纷扰扰。
“我……我闻见你身上香气很浓……”
“吴公子这是何意?”
白雪眼神一凛,如刀剜过吴公子。
“想说诸位有钱的主儿,是我的榻上宾吗?”
吴公子惊震,连连摆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白雪姑娘,你千万不要误会。”
“我真的没有往那处想。”
“我只是小时候听我娘说,脂粉香气可能会影响入眠。”
吴公子解释过于着急,不慎咬了下舌头。
刺痛清醒之下,万般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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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痕啊吴痕,亏你还是读书人呢,怎么说话这么笨。
“吴公子,我是流芳馆的艺伎,每日做的是卖唱卖笑的活。”
“多谢你烧的热水。”
吴公子张张嘴,呐呐答道。
“不……不用谢。”
“你说的没错,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明日一早,进京去吧。”
“还有半个月,逛逛京城也好。”
“若是身上银子不够住半个月的客栈,我会让铃兰帮你安排。”
“预祝公子,金榜题名。”
白雪对他微微一笑。
这还是白雪第一次对他笑。
原来她笑得这么好看。
皎洁月辉散芒,连月仙都被比下去。
……
“姑娘,真的这样放他走了?”
铃兰再次急地如热锅上的蚂蚁。
“科考在即,不放他走,又能如何?”
“难道等他爱上我?”
“我主动跟他说出我的目的,让他心甘情愿把东西交给我。”
“之后我一刀把他杀了,带上东西回去复命?”
“姑娘,您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我不也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人。”
“那些都是主上逼您这么做的啊。”
“铃兰,只要我能完成任务。”
“不管用的是什么办法,主上都不会太动怒,不是吗?”
铃兰害怕一开口就是哭腔,咬唇。
“是,姑娘,铃兰都听您的。”
“走吧,时辰到了,该去流芳馆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台阶,拉开院门,看到吴公子和阿错站在不远处的榕树下。
“白雪姑娘,铃兰姑娘。”
阿错朝两人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