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在书架前大致看过去,涉猎颇广。
“据我所知,车骑将军对你格外亲善。”
曹鹿云跪坐在案几前,亲手烹茶,抬眸瞧一眼站在书架前的人,声音轻柔得很。
梁婠回身走过来,缓缓跪坐到软垫上:“还好。”
这回答她自己听得都嫌虚伪。
曹鹿云去过她的屋子,见过陆淮送给她的礼物,尤其是那一盆血牛红珊瑚。
岂是一个简单的还好?
总不能说都是看在陆修的面上吧?
那不是专往人心上扎吗?
只是,这样的话题,说出来的意义在哪里?
梁婠是不能理解。
“我还挺羡慕你的,总能轻易赢得他们的好感。”
曹鹿云倒与一杯推到梁婠面前,声音些许沙哑。
梁婠接过,道了谢。
垂眸,有若有似无白气,带着茶香。
这话听起来好像在说,她可真会取悦人。
梁婠笑笑:“我从不想赢得任何人的好感。”
也不对,现在倒也有一个,颇让她费心,高潜。
曹鹿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嘴角的笑容漫着苦涩:“这便是我更为羡慕的地方,你不在意的东西,却是我求而不得的。”
“梁婠,这些天我在想,如果军饷一事牵扯到你们梁氏,或许大人就不会拒绝陛下,即便拒绝,也不会拒绝得如此干脆、毫不犹豫。”
她眼眸轻抬,神情凄苦不已。
梁婠怔怔看着她,张了张口。
这军饷一事,从上至下要牵扯多少人,陆修身份特殊,碍着与曹氏的关系,这时候避都来不及,哪能上赶着成为众矢之的?
再者,他脚踩两边,每一步都得极其小心谨慎,走一步看十步……
如何只是顾念私情的?
要是真的挨到梁氏,自己只怕还得在旁边火上加油吧。
梁婠思忖片刻,默默一叹:“朝政之事,本不该妇人议论,可此事大人有大人的难处,与其顶着跑去风口浪尖上,不如暗地里能帮则帮。”
曹鹿云垂下了头,只是笑。
摆明不信。
梁婠看了眼杯中茶,真不该来,这茶不好喝。
曹鹿云有多固执,梁婠心里是清楚的,本也没打算能凭一两句话说动她。
可人有时最怕钻进牛角尖。
无意中生出旁的事。
那就危险了。
但凡曹鹿云在太师府住一日,她就不得不小心。
可谁知她竟这般……
梁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