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头也不抬:“我猜那宫裙是先前就做好的,昨儿她们来给我亲自测量一遍,就是看哪里不合身,好改过来。但你看我这两日穿的,从内到外也没见哪儿不合适的。”
说到这,梁婠直起身,扭头看向湘兰:“之前我以为是你把我的尺码告诉司衣司的,不然怎么我人都还没入宫,她们竟做得这般合身?”
湘兰摇摇头,靠近了准备给她打下手:“不是奴婢,或许是其他人。”
也是,去屿阳接她的宫人不止湘兰一个。
梁婠也不纠结。
黄良媛正要将制好的花露油拿给梁婠看,不想一抬眼,正对上梁婠的侧影,不禁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赵弘德。
梁婠回过头,刚好看到黄良媛吐了口气,不免好笑:“这是精细活儿,确实会有些费神,累的话,就歇歇。”
黄良媛凝着眸,这么正面一看,却又不像了,再仔细端详,最多也就三分像,看得看得,心里无端生出怪异之感。
梁婠被这目光瞧得,笑着往脸上摸了摸:“我这是沾了什么东西?”
湘兰闻言起身,帮梁婠检查:“没啊。”
黄良媛勉强扯着嘴角笑了下:“娘娘人生得美,身段也好,穿什么都是好的。”
梁婠只淡笑着从她手中接过小瓶子,说这话就纯粹是恭维,那是她没见过自己穿粗布麻衣的时候。
她将小瓶打开瞧一眼,再看黄良媛,随口问:“明日三军回到晋邺,主上会设宴席,你们要去吗?”
“嫔妾,嫔妾可以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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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良媛吃了一惊,简直不敢相信,心底的怪异之感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梁婠扫一眼沉默许久的宋婉华,从方才司衣司的人进来,她便魂不守舍的。
毕竟,娄世勋要回来了。
梁婠视作不见,对黄良媛道:“我怕宴席时间久,熬不住,有个人席间替我一替,也是好的,就是不知你可否愿意?”
黄良媛睁大眼睛,连连点头,这般不假思索,好像迫不及待,难免又觉得难为情:“嫔妾让娘娘见笑了。”
梁婠将小瓶放去一边,只摆弄手中的花瓣:“无论是在哪里,总是少不了拜高踩低的人,越是涉及权力与财富,越是如此。一直没有恩宠的人,在后宫的日子不好过,少不得要被一些势利眼欺负,没什么好见笑的。”
更何况无论她愿不愿意,以色事君王,都是她余生有且仅有的一条路,既是如此,想要将日子过得好一些,又有何错呢?
黄良媛刚只顾着高兴,现下缓了一口气,冷静下来,疑惑道:“娘娘为何要帮——”
梁婠微微浅笑:“为何要帮你?”
黄良媛目光不瞬,直盯着她,慢慢点头。
在这后宫中,谁不是削尖脑袋想求一点儿恩宠,哪有主动将主上往别人跟前推的?
梁婠淡淡勾一下唇:“我这也是帮我自己,万一哪日我失宠了,你记着我的好,帮我一帮,也是好的!”
伺候高潜的事儿,还是交给心甘情愿的人来吧。
黄良媛一愣,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