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有孕实在可疑,直觉告诉她,这是扳倒贱人最好的机会。
既然是机会,定要一举击中,否则混淆皇室血脉罪名若不能坐实了,这诬告可不是能轻易饶恕的,必然会遭到反噬。
赵如心放下手,很心烦,可眼前的拳脚相加、噫呜流涕,让她看得、听得,更烦。
或者可以找皇后,帮忙去太医署查一查。
栗崇德可没有赵如心顾得上仔细盘算,忽听得这便要作罢,哪里肯依,踹人的脚一顿,气鼓鼓地瞪过去。
“都已搞成这样,如何能算了?”
脸给人毁了不说,人也几乎要打废了,现在说算了,怎么算?
她压了压火气,转身面对赵如心:“今天不问出个一二三来,她休想活着走出凉风殿!”
“崇德不想让谁活着走出凉风殿?”
冷飕飕的一声,所有人都像静止了一般,僵在原地。
施暴的停了手,哭泣的噤了声,说话的住了嘴……
赵如心的视线越过挡在面前的人,朝殿门口望过去,瞪大的眼睛,睁了又睁。
看清来人,满心欢喜之余,又满腹委屈。
当即红了眼圈。
“陛下……”
赵如心慌忙站起身,几步迎上去,亲昵挽住来人的胳膊,可怜巴巴。
“陛下,妾有好些日子见不到陛下了。”
见到皇帝,众人忙着行礼,就连躺在地上的人,也挣扎着爬起身。
高潜没看黏在身侧的人,目光扫向鬓发微散、脸颊泛红的栗崇德。
小主,
恭敬行礼,十分养眼。
端的是娉婷袅娜、婉婉有仪。
听闻栗氏出淑女。
高潜眸光平和,嘴边噙了抹淡笑:“是谁惹崇德生气了?”
赵如心皱了皱眉。
自她被禁足,已有半个月的时间。
主上只说让她禁足,却不说禁足多久,连个期限也不给。
眼看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她日日掰着指头数,半个月,整整半个月了。
她不能出凉风殿,他也竟然一眼也不来看她。
自进宫,何曾被冷过这么久,唯恐再这么冷下去,凉风殿就真要变成冷宫了。
栗崇德知晓她不能出门,得了空就来同她抱怨一番。
她也自知不能出门,便叫宫人内侍多方打探,一心想着如何扳回一局。
前日才与栗崇德说完,可从那贱人身边的人着手,没曾想今天她再来时,竟真把黄潆给带了来。
带来就带来吧,且不说从前不是没有先例,就说现在,反正也被禁足,更没什么不方便的。
如何想到主上会来?
倘若一早知晓,必不会让这么多人挤在这里,扰人兴致。
赵如心晃晃高潜的手臂,有些不满:“陛下!”
明明是来凉风殿看她的,怎么只顾着同栗崇德说话?
栗崇德本还担心方才失态惹圣心不悦,却见他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先前的担忧,一扫而空。
“这点儿小事,不足让陛下挂怀。”
温言软语,善解人意。
高潜这才看向身旁人:“弘德怎么说?”
赵如心一愣,与栗崇德眼神交汇:“有什么事儿比陛下更重要的?”
高潜微微颔首,指向地上捂着脸的人:“既然她们都不肯说,那么就由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