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微微抬眸,见皇帝未露怒容,想是折中的办法可行,恳切道:“臣等也想保住皇嗣,可若真要清除蛊毒,必得服用烈性药物,如此一来,定然会伤及胎儿,即便日后产下,亦是死胎。如若一直拖着……”
太医未说完,只是叹气,伏在地上长跪不起。
高潜收回视线:“一直拖着不治会如何?”
太医狠了狠心,抬头道:“娘娘只有落了这胎,彻底清除蛊毒,往后才有再孕的可能。”
高潜沉默良久,轻轻点一下头:“下去吧。”
太医了然,躬身退下。
高潜站立好一会儿,看向一旁的钱侍中:“皇后招了吗?”
“皇后说不知情。”
“哼,不知情?”高潜冷哼一声,“将她扒光了衣服绑在昭阳殿前受凌迟之刑,命所有妃嫔、宫人、内侍观看,孤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多少刀!”
“皇帝!”
帘帐外响起低低一声。
“尚没有足够的证据,岂可对一国之母如此羞辱?”
太后沉着脸走了进来,宫人内侍垂首行礼,唯独高潜直直站着,毫无反应。
“太后说没有足够的证据?”高潜蹙眉笑了笑,“钱铭,你现在就领着太后去看看蛊,再去阆桦苑查一查那花的来处。”
钱侍中勉强应一声,扯着嘴角,神情尴尬看向太后。
领?他有几条命敢领?
“太,太后——”
太后视线扫过床上昏睡的人,停在一张哭笑不得的脸上,无奈摆摆手。
“你们都出去。”
得了特赦,钱铭、湘兰等人通通退去外间。
太后略停一停,放缓了语气:“皇帝今日竟连早朝都罢免了,如此成何体统?”
高潜抬脚索性坐去梁婠床边,没外人在场,装都懒得装。
他抓起梁婠的手,垂头摆弄:“那朝堂上有没有我,重要吗?”
太后皱眉:“堂堂一国之君,怎能胡言乱语?”
“呵,母后也知道我是一国之君啊?”高潜摇头冷笑,“一国之君?这究竟是谁的国,我又是谁的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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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我哪里说错了吗?”高潜头也不抬,撑开梁婠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
太后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她来此不是与他争执的。
“皇后这事你若肯作罢,往后你想留着她就留着吧,前提是她能安分守己。”
高潜吃的一笑:“母后明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