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春暗暗吃惊,着实没想到他竟连一个地方官都这般了解。
陈德春抚着小胡子,若有所思道:“殿下既然如此欣赏他,何不向主上进言提拔他?”
宇文玦眉头微微上扬:“谁说边城太守就不重要?”
陈德春垂着眼沉吟,有些遗憾:“到底是屈才。”
身处高位才能施展才华?
宇文玦不置可否,目光注视长街尽头。
尉迟渊默默跟在宇文玦身后,眉头紧锁,时刻保持警惕,忽然他压低声音:“殿下,有人自住处一路尾随至此。”
宇文玦眸光微眯,几人不再说话,拐去另一条街。
屏州城内布局他们并不陌生,即便闹市也有一两条偏僻的巷道。
只是拐了个弯,活生生的几个人就跟凭空蒸发了一般,不见半个影子。
来人站在巷口左张右望。
突然,一道冷风袭来,她反应极快,不等长剑逼近一掌挥去,身形微晃,险险隔开,两道身影缠斗一团,不过几招,男子率先抽身后退两步,拧眉看着眼前人。
“萧女郎?”
素日见尉迟渊,他都是冷着一张脸,不说不笑,也不知其功夫深浅,只像个影子似的,寸步不离地跟着宇文玦。
这样交手还是头一次。
只这一次她就知道,若不是他有意留活口,那一剑她避不开。
尉迟渊不知如何是好,退至一侧,看向不远处的人。
萧倩仪掀起眸,脸颊微红,不知是因为气恼,还是因为羞涩。
“萧女郎是有何事?”
宇文玦站在原地没动,眸中没有一丝惊讶,脸上也不见其他表情。
萧倩仪掀眸看一眼,心头涌上复杂情绪,忽然就很委屈。
她抿了抿唇:“我没去过齐国,听说殿下要去,我就想跟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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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扬起的下巴满是不服,可大眼睛里头又泛着水光。
宇文玦皱一下眉,移眸看向尉迟渊:“让青竹送萧女郎回洛安。”
萧倩仪急得向前迈出一步:“我是要去齐国,又不是来找你的,你凭何让我回去?”
宇文玦垂下眼,轻轻点头:“女郎请自便。”
转身的同时,又对尉迟渊道:“给萧世子报个信。”
说罢抬脚就走。
萧倩仪捏紧拳头,瞪着那个背影,气鼓鼓站在原地。
陈德春看看萧倩仪,又看看宇文玦,嘴角抽了抽。
自萧女郎搬进王府后,有事没事跑来找他,交谈中总是有意无意提到殿下,言谈间偶尔流露出的小女儿神态,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若非殿下拒绝圣意,他们本该在上皇帝在世时就该成亲的。
他跟着上皇帝几十载,即便上皇帝不说,他也能觉察得到上皇帝对殿下寄予厚望。
陈德春暗暗瞧一眼面无表情的宇文玦,上皇帝临终时,说得很清楚,不管殿下是否真的忘怀,那位是永远也没可能进宇文家的。
是让她继续当宠妃,还是让她成为一具尸体,全在殿下一念之间……
殿下笑了笑,平平淡淡道,早已无意情事。
陈德春望着萧倩仪,无奈一叹:“殿下,下官觉得不如先带上萧女郎,待通知萧世子后,是派人来接,还是命人送回去,再决定也不迟。”
宇文玦思忖一下,颔首:“好。”
“宇文玦,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身后拔高的声音里带了沙哑。
宇文玦脚下步子一顿,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