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玦像做梦似的,却又无比清醒,一时间又想哭又想笑。
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真能有自己的孩子。
他的婠婠真的给他生了孩子,不,应该说是他们的孩子。
宇文玦摇摇头,扬唇笑着再看一遍字迹,又站起身,腿脚快要不受控制,仿佛看见另一个自己,是如何不管不顾飞奔回晋邺。
脑子是乱的,心也是乱的。
“殿下?”谷雨抬眸又唤一声。
宇文玦醒过神,谷雨还跪在地上红眼询问。
他勉强静下心来,道:“我另有安排。”
谷雨失落叹气。
宇文玦看她一眼:“日后总有你侍奉的时候。”
他不在晋邺的日子,谷雨一直跟在婠婠身边,一起经历诸事,感情是要深厚些的。
宇文玦垂下眼,她等了他那么久,他现在等她不是应该的?当然不止是等。
闻言,谷雨笑了,可转念想到他二人这两年聚少离多,又感伤起来。
“殿下与夫人好不容易相见,您为何不将夫人接走呢?您真放心,放心……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她说着头低了下去,声音也低了下去。
当真不怕皇帝将夫人的心拐走了?
“您心也真够大的……”
谷雨埋头嘟囔一声,感受到冷冽的目光,不敢再吱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聚在沉默不语的人身上,可他混不察觉。
宇文玦收起纸张放入怀中,再抬眼,就见一众盯着自己看。
“启程吧。”
“去哪儿?”萧倩仪抿了抿嘴,有些不确定。
“洛安。”
萧倩仪吃了一惊:“你既然认定那是你的孩子,你就将她留在这儿?你是真不怕那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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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话说完,宇文玦已经步出屋子。
见状余下人也跟着起身。
萧倩仪咬咬牙,一把拽住正要经过的太医令,张着嘴却又不知该怎么问。
陈德春见她吞吞吐吐,了然一笑,从搬进王府,他就看出这小女郎的心思,还有意帮他们撮合,殿下也没说什么,可这次赴齐专程将他带上,他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至于这小女郎——
见屋内再没别人,陈德春笑问:“女郎可知殿下为何改变主意让你留下?”
萧倩仪脸一红,别开眼,嘴上强硬:“我的去留谁都管不了。”
哼,不就是让她亲眼看看好死心嘛,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
怕是除了那位,他就没把别人当成女的。
萧倩仪眼睛扑闪扑闪的:“他既然这么稀罕她,又为何将她留下?”
陈德春抚着小胡子:“我虽不在场,但听你转述那些话,夫人说的不无道理,想必她也能猜到殿下的处境,因而出此下策,想要劝阻殿下吧,我估摸着殿下也是心里清楚的,何况——”
“何况什么?”
陈德春微微一叹:“上皇帝曾留下遗命,决不许此女入宇文氏,否则必杀之。”
萧倩仪啊了一声:“那,那他们……”
陈德春瞧着萧倩仪表情若有所思,随即又高深莫测一笑,边往外走边摇头喃喃:“遗命遗命,但凡人都遵循遗命,也不会有所谓的朝代更迭了……只要活人的权势够大,谁还听死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