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边走边观察,高潜默默瞧她。
冷不丁地,她头凑了过来。
高潜心头一跳,揣着热突突的心往后避了避,眼神有些不自然。
梁婠眼睛盯着某处,全然不察,以手遮唇。
“晋邺的达官贵人都喜欢在这里寻欢作乐,也不知能不能顺便捡些咱们能用的人——”
忽地一顿,她转过眼,眸光亮亮的。
“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约见周司空等人吧?”
这儿?
高潜垂垂眼:“好。”
梁婠暗暗感慨,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在这里达成,不得不说,同乐馆真是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不过,此次他们倒是可以借来一用。
她目光越来越凉。
当日大火后,同乐馆几乎被烧成了废墟,后来经过一番重建,才有今天的新模样。
楼上包房内。
梁婠坐下没多久,就有两个如花似玉、婀娜多姿的美人踏进来。
老鸨无不得意地笑着,一手牵一个按到她和高潜身边,招呼着酒菜,然后知情识趣地带上门离开。
两个美人很是热情,又是奉茶又是倒酒。
梁婠来者不拒,客气有礼,瞧着像个腼腆的书生。
高潜阴沉着一张脸,瞧着对面勾勾搭搭的两人,颇觉碍眼。
全未发现旁边的美人捧着酒盏面色尴尬,进退不是。
梁婠只顾着与旁边美人说笑:“桑蝉在吗,不如你去将她一并叫来?”
美人放下空杯盏,有些惊讶,桑蝉是同乐馆的花魁。
“小郎是常客?”
梁婠淡然一笑:“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美人哦了一声,眼睛往门口瞟了瞟,低声道:“前些日子没了。”
“没了?”
美人点头:“是啊,前些天广平王府设宴,特命人领了她去,这在从前也是常有的,谁想这次竟是三日未归,我们啊都以为广平王将她留下了,不想第四日一早便听说死了,尸体就丢在泗水里,还是早起路过的人发现的——”
“然后呢?”
“什么然后?小郎是问谁人将她杀害弃尸的吗?”
“是啊,好歹是条人命呢……”
美人一诧,掩嘴笑了:“瞧着小郎长得白净昳丽,应是出身富贵,也怨不得说出的话这般不食烟火,人的命自然宝贵,可若不是人呢,这楼里的人早就都是野鬼孤魂了!”
梁婠眸光一缩,面上叹惋:“当真可惜,昔日有幸听闻其弹奏一段《聂政刺韩傀曲》,旋律激昂,着实令人难忘……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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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撇撇嘴,不以为然:“不过是邀宠献媚的手段罢了,糊弄人的!”
对面的美人见她越说越离谱,忙忙放下酒盏,娇滴滴笑着:“小郎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