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皱眉,疑惑地看他,轻轻摇头。
王庭樾道:“那是在同乐馆门口,他说:王庭樾,你若是心软,发了善心,那么别人就得替你下狠心,倘若你一直如此,会让我怀疑是否该留下你。”
梁婠一愣,抿住唇。
王庭樾又道:“现下见你如此,我也终于明白先帝的意思。”
梁婠垂垂眼,极淡一笑。
她默了默,再抬眼看他:“你身上的伤确定都好了吗,要我帮你再看看吗?”
说着,梁婠就要拉过他的胳膊,替他诊脉。
王庭樾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微笑着拒绝:“都好了,你放心。”
梁婠仔细打量他一番,人虽不似从前器宇轩昂,明显清减不少,眉宇间还染了沧桑,但瞧着还算神完气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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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也不再勉强,只是看了他一眼。“即便伤愈,平日也要留心些。”
王庭樾微笑点头。
梁婠没忘那日在太极殿里,梁姣含着眼泪,咬牙切齿地质问自己。
她说:梁婠,你把他当什么了?你不需要他时,有多远将他踹多远,需要他时,也不顾旁人的死活……
其实,梁姣怨怪她也是应该的。
上辈子,王庭樾为了救她惨死,重活一世,她为了报仇,与梁姣合谋设计他不说,还害了王氏一族,也连累他去充军。
虽然她从不后悔报仇,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对王庭樾是心存愧疚的。
然而,不管是她把梁姣塞给他,还是利用他故意激怒梁姣,甚至是故意将他贬去平塘……不论她的本意是什么,对他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她的自以为是,让他被动接受、承受了很多。
她甚至不敢跟他提梁姣。
他不提,不代表他对梁姣没感情。
宫室里只静了一瞬。
梁婠转过头,唤门外的公羊敬。
临走前,梁婠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交给公羊敬。
“叫人好好关照韦氏。”
公羊敬愣了愣。
梁婠道:“就是前几日才送进来的废昭仪韦贞儿。”
公羊敬应声,接过瓶子。
梁婠又嘱咐了几句,才与两人分开。
她是从原路返回的,刚踩上长廊的台阶上,却见远处有人边张望着边匆匆往这边走来。
是瑞珠。
梁婠一惊,忙撤回步子,就近躲到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