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种人只会恨自己。
他恨自己的无力、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的懦弱......
宋寒衣将手中的两颗水晶球,一颗放在女子颈边,另一颗则放在女子脚边。
一切准备就绪,宋寒衣右掌如同擦拭窗上灰尘一般轻轻抹过眼前的虚空。
他的掌下似有流金涌动,不时便从虚空中抽出一枚枚金色的细针,随即又迅速将金针刺入女子体内。
如意侯全神贯注地盯着宋寒衣的动作,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个穷酸青年的生命他可以不在乎,可是这个女人的生命他却不得不在乎。
他自己就是一名强大的四境修士,因此对于空间的掌握可谓是炉火纯青,可是当他看见宋寒衣的空间手法之时却仍旧大为震惊。
如意侯只感觉他使用空间的手法就像是乡野村夫一样粗糙难看。
他此刻又惊又喜。惊的是,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无穷巧妙的空间手法,喜的是这位书生或许真有能力做到起死回生。
金针极细极小,可是捏在宋寒衣的中指与食指之间却感觉重若千斤,而且每取出一根金针他的气息就紊乱一些,到最后时大颗大颗的汗珠已经从他的脸颊上滚落。
察觉到书生的状态,如意侯的心再一次揪紧。他深知这种逆天改命的事情有多难,若非如此他决然不会踏足快活林,去那个肮脏的木屋做这样一笔让他恶心的交易。
一枚金针还捏在宋寒衣手中,他一反常态没有极为迅速地刺入女子的体内,他的嘴唇发白,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捏住金针的双指更是微微颤抖起来。
金针刺入女子额头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那时的阳光最软也最美。
女子的眼睛已经睁开,嘴巴一张一合只是说不出话。
如意侯抚摸着这张说不上倾国倾城却让他心驰神往的苍白脸庞,泪水强忍在眼眶之中。
泪珠滑落,女子不忍再看,又闭上了双眼。
宋寒衣跟谢英姿一前一后走在夕阳底下。
“英姿,收好了,以后就不愁没饭吃了。”
宋寒衣一摆手递给谢英姿一枚纳戒,这是他的诊金。
“少爷,这里面是多少钱呀?”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宋寒衣大笑而去,手里是他常把玩的两颗水晶球,只不过却与之前有了一丝不同之处。
两枚水晶球里各有半寸长的金色流光。
谢英姿还在把玩着着那枚纳戒,不过眼尖的他还是发现了水晶球的细微差别。
“少爷,这琉璃珠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呀。”
宋寒衣举起其中一颗对着残阳看去,满意点点头。谢英姿收好纳戒继续问道:“少爷,那里面金闪闪的是什么呀?”
“偶然才能遇到的好东西。”
“好东西?”
宋寒衣握紧琉璃珠,摸摸谢英姿的脑袋笑道:“家里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谢英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