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此事,正是一个月前,在那最是遥远的南方江国发生了件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的事件:
小主,
江王之女、江国长公主莫名失踪,至今杳无音信。
此事在天下各国间很快传开,对于公主失踪的原因,各种流言与猜测是众说纷纭。但唯独炎国人,尤其是王公贵族们,却是敢稍微确定一些。因为就在公主失踪的同一段时日,二十二年前便已作为质子去往江国、从小在江国长大的炎国王子“苍禹”,也在江国失去了联络。
两人同时失踪,很难不让人将之联系起来,当做一件事考虑。
但王子禹为人处世十分低调,他的消失即便在江国也并未掀起什么波澜,也就勿言于天下了。
此事自然引得各国朝堂暗流涌动,而当天下各国,尤其是接壤江国的宣、启两国想要于之有所动作之时,炎国王室更关心的,自然还是王子禹的下落。因此,自上月收到消息起,炎王便立即在全国范围内广发文书,请贤纳才,既想找到王子禹,也想趁此机会,挖掘出一些贤才、为国所用。
在这其中,就有一封信件送到了道门剑宗“天门山”,天门山掌门“一心道人”,竟成了炎王的眼中的“贤才”之一。
而道门向来避世,偏偏在这大争之世中保持着不争之心,对这等俗事更是无心干涉。于是,一心道人手书了给炎王的回信后,便叫来门下两位弟子,下山前往炎都、呈交炎王,回礼之余以示态度。
这便正是这范榑二人要下山,一路到了这炎都孟阳城来的原因之一。
“二位道长,久等了。”
士兵迈过冗长的官阶、走出回到宫门前,见了二人,便俯身持戈以敬道:“我王请二位道长到殿上一叙。”
范榑二人一听,立时惊愣了住。
王上已经读了师父的回信,怎的还要见我俩呢?
“二位道长请随我来。”
“好。”
随即,在一旁其他几位士兵的带领下,范榑二人将马匹交由御林军照看,交出随身的长剑、长弓与箭袋后,便在士兵们的带领下,步入了承苍宫中。
……
这承苍宫虽是王宫,进来见了,各式样殿阁楼宇也颇有气派,可却不比他们天门山上热闹,倒还显有些冷清。兴许也与今日非是什么朝会,文武将臣们皆无需前来有关吧。
穿过广场,走上长阶,范榑二人来到了最是高大与尊贵的正殿“太璇殿”的正门前。殿内雕琢精美,炉烟飘香。透过长厅,已足以望见坐在大殿深处尽头高座上,那个头戴九旒王冠、身披华服、须发黑白相间的中年男子——当今炎王了。
进殿前,二人遵照礼仪,先跪伏下身、长拜了一道。
遂是,只见高座上的炎王向身旁摆了摆手,一名太监便踏着小步走出前来,高声朝着殿外道:
“宣,天门山道士,范远、榑景明上殿——”
二人随即应声起身,抬脚迈入殿内,俯首踏着小步,一路走向深处,很快即来到了高座下、炎王的面前,止住了步子。
抬头向炎王作揖一拜后,二人便又恭敬俯首。
“二位小道,远途跋涉,辛苦了。”
炎王开口便是浑厚之声,“一心道长的回信…寡人适才已经阅过,但是,道长派你二位前来,二位可知…寡人与道长间所互通的是何事吗?”
榑景明作揖道:“启禀我王,此前在山上已听师尊提过。我王向师尊提起的,应是上月发生的与‘王子禹’有关事件吧。”
“嗯,正是。”
炎王点头,“道长神通广大,也在回信中谦称什么门派事务繁忙,道家无欲于俗世纷扰,王子禹事关重大之类。但却依然派了你两位…他门下的大弟子与二弟子专程前来,想必其间用意…二位小道能多少知悉一二吧?”
“这…”
范榑二人听了,虽是俯着首,却已然蹙起眉头、显然察觉出了什么。
随即,便见炎王朝一旁打了个手势,片刻,便有另一太监由屏帘后端来了一托盘,盘上是两件血红色的兽形玉饰,在窗间打进的耀光下熠熠生辉。
“这两件‘红玉玦’,是我炎国王室‘苍氏’的信物。”
炎王开口道,“寡人也不强求,现只将此物赠予二位小道。二位今日出了这宫门后,去别处可以,回山也罢,各处通行,皆可凭此信物过关。当然,最好是能找到王子禹,二位虽应是不曾见过他本人,可一旦认得出此物、且年纪相仿者,寡人料想,该也不会有人有胆冒充。届时,将他带回孟阳城来,寡人自将大大有赏。”
说罢摆了摆手,太监便将两块玉玦端给了范榑二人去。
“谢我王。”
二人已多少猜到此情,当即也作揖行谢,随后,各自接过了王室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