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逃!”
这份异动自是被一楼众人同时注意到了,范榑传音知会了风小姐与卫兄后,便见卫尘风只向二人打个手势,便立即转回身去、抬开门闩,身步轻快,紧追其后也冲了出去!
……
逃走的这个夜袭者同样身轻步快,却并未脱离卫尘风的视线。
两人在入夜、熄灯、打更了的新梁城内飞檐走壁、前逃后追,穿过一座座屋院巷陌,卫尘风紧咬不松。
然而,令他察觉不对的是,此人向着的却是新梁王宫的方向在逃…
直到追进了王宫前一座墙高院深、如迷宫般复杂的大府邸后,卫尘风才更感怪异,然眼下却没有时间让他绕去正门、看清是谁人府邸,他只有紧咬着目标,继续追将过去。
此府邸之大,若非对方始终未脱离视线,兴许他卫尘风便要迷路在其中了。
终于,直到追进了处小院,眼见目标直接进了那院内唯一一间此时亮着灯开着门的小阁,卫尘风才终于停了下来。
站在门外,他并未停下步伐,仍眉头蹙紧、死盯着阁内。
只见那人进了大堂后,竟直接放缓了步伐,轻松地走到里头,一甩出手、当啷一声将剑丢在了地上,随后,长舒一口气罢,竟转过身来、摘下了连面纱在内的整个头套——
露出来是个面庞白净、看着三十来岁的男子,他卫尘风并不认得。
然而,适才还在被追杀,现在便敢直接亮明面孔,此人究竟是谁?
或者更该疑问的是,此地又是何地?难道…他是故意将自己当作诱饵,一路把他卫尘风带进来?
“你…应该没见过我吧?”
终于,对方先开了口,只见他边说着话、边脱去身上的夜行衣,露出来的是一身华贵长衫,“我可是认得你喔,卫尘风。在未国杀了几个高门权贵,被下死令通缉,满天下的在逃。”
说着,还边缓步出门,空手朝他卫尘风走来。
“你是谁?”
卫尘风举剑应对、仍谨慎得丝毫不敢放松,面对着对方的回头靠近、自己也只得不断退后,同时,心中也已有了几分推测。
“当然,自我介绍一下。”
来人语气豪惬,有着一种出身高门的自信与傲气,“在下…姓郤名达,只说到这,你应该…也都明白了吧?”
“你就是郤达?!”
卫尘风闻罢大惊,“你…果然!可是…你这又何必?”
郤达冷笑,故作疑问道:“什么又何必?”
卫尘风答曰:“风家宝刀已到你手,风家元气大伤、又已易主,据风小姐说,新主将会臣服郤家,你现在又何必夜袭风家医馆?莫非你跟风家有什么仇怨?”
“风家?不不不。”
郤达盘手抱胸、冷嗤说道,“如你所说,自得刀后,区区风家,早已是不再入我眼了!他们臣不臣服,也就那样。我的打算,可正是眼前这一幕,我是来找你的,卫大侠!”
“什么?!”
卫尘风又是大惊,再欲退后、却是已抵上了墙边。
“别紧张,卫大侠。”
郤达停下步子、满脸得意的说道,“你的大名,我郤达早有耳闻,这些年死在你手上的人物,可远不止未国那几个废物。今夜,自打第一缕烟飘进医馆起,我的目标便是你,卫大侠。”
说罢,郤达将手伸进衽间、取出了些物品来——
“这,便是风家的宝刀。”
郤达取出那把杏色刀鞘、气息浓郁的单手厚背大刀,竟似不值钱般的直接抛出,当啷一声、掉到了眼前石砖地上,“你可以直接拿回去,还给风家。”
刀就在眼前,凭他卫尘风的功力,一望一闻的也知并非凡品…
然话说的轻巧,卫尘风却深知、绝不是能随意拿起的!
“这,是医馆迷烟的解药。”
郤达接着又将一小布囊丢在了地上,“如此剂量不足唤醒医馆所有人,不过,囊中也附上了块小木牌,正是解药方子。以风家所藏药材,配出足量解药,也非难事。”
卫尘风依然观望,未敢轻动。
“还不够吗?”
郤达嗤笑罢,又继续掏出了一卷精贵的帛书说道,“这是张信,盖有我叔父郤元帅与渊王的大印,内容是重金请未国朝堂撤销你的通缉令。信里的‘重金’,我也早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前往未国。”
说罢,将帛书丢在了刀与布囊上。
“你究竟想说什么?”
卫尘风眼见这些物品他在去医馆时便已齐携在身,便明白了他所言为真,“我看,带走这些,是有条件的吧?”
“当然。”
郤达冷笑道,“我想要的很简单…你,卫大侠,来我郤府,做我门客,为我郤达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