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远见状遂问:“师兄,怎么回事?”
榑景明只得停下翻找、苦苦皱眉:“师弟…我找不到炎王赐我那块红玉玦了,你的还在吗?”
“在啊。”
范远说罢便直接取了出来示意道,“怎会找不到的?莫非师兄昨夜打斗,动作太大,弄掉了?”
“不可能。”
榑景明摇头否认,“我连箭都一根根捡回来了,昨夜清理干净得很,怎会把这贵重东西掉下?更何况昨夜我都没带出来,我和你一样,留在包袱里的。”
“这…”
范远一时也无话以对,“这可难办了。”
“啧,罢了。”
榑景明思考片刻,随即轻叹了声道,“还是先下去和商队准备出发吧,此物…炎王既然发了许多,该是对他也非什么贵重东西。更何况,你这块也还在。目前还是风家的事更紧要。”
“行。”
范远应罢,等师兄整好行李后,便与他一齐出了房门去。
到楼下大堂,风听雨已召集众家丁,详细说明过了昨夜之事、引得一阵唏嘘。见二位道长起身,众人也纷纷向道长致谢。
经过一阵讨论,众人遂决定,暂时关闭新梁的风家医馆以避祸。
因此留出来常年在新梁的风家人,就随商队一道北返。
众人尽皆同意,由此,北返的风家商队便由一二十众扩充到了四十来人。风家医馆也从此闭门谢客,不再营业。
至于原因,相信很快便会传遍渊国各地吧。
……
范榑师兄弟二人随同在四十余人的风家商队中,踏上北返的行程。
一路向北,纵贯渊国。
沿途经过的城邑,有的医馆已自行关闭,有的仍开门营业。
一连几日,尽管换了“护卫”、扩充了人员,放缓了步伐,商队也都未再遭遇过袭击。
哪怕是胆战心惊的途经瑶光楼的总舵奄城,亦仍安然无恙。
或许正如郤家几人所说,他们对风家已再无兴趣了吧。就是不知独自逃亡的卫兄,接下来又该去往何处了。
数日过去,月底,队伍终于回到了渊北,风於邑。
风於邑的风家医馆几乎撑持整座城的医药负担,是故,即便全渊国的医馆闭门歇业、风於邑的这家也不可能关。
商队在此卸货休整,顺便打听起庄里情况。
事情才过了十几日,山庄交到二叔手上、情况果然生出了大变,许多极难采取、产量极低,曾定价高昂甚至禁售的珍稀药材,都被他开放销售,而后无一例外的由郤家派人买了去。
这十几日,少爷风书雪也再未下来到城里过,听说已被软禁在了山上。
还有更多的其它情况,风听雨只越听越是气愤,仿佛与二叔要反目成仇了般。厉声一句要回家,却是抄起了刀上路的。
众家丁反复劝阻,才终于使她冷静下来。
最终,她依然决定要回山,但是将这批由启国挣回来的货款带回庄里,以此至少据有多些口实,试着看能否取回庄主之位吧。
范榑二人想不通其中太多利益恩怨纠葛,只不想见亲叔侄反目、甚至提刀见血,遂继续陪同着她。
随后,只率一众小队与几车银箱,风听雨、范远与榑景明上路返回风荷鹿庄。
是日正午,小队即回到了庄前。
映入范榑二人眼帘,依然是熟悉的山林与石门楼,只不过这回,变作了白日光景。
白色灯笼、黑色纸联长悬在门楼顶上,看来是丧期未止。
见到小姐率队归来,两个家丁自当相迎,可见到遇袭当晚来过的两位天门山道长还紧随其后,便是各自摆了脸色,称是风家行丧、拒不待客。
纵是风听雨如何称二人保卫了商队一路北返、如何严厉要求,两人也皆不通融。
然风听雨却也有理,称如不允许二人进庄,她便也留在门外、不进去了。
无奈之下,两个家丁只得分出了一人去通报代庄主、叫他亲自前来决定。
……
过了许久,代庄主才姗姗来迟。
“哎呀,听雨!你可回来啦!”
其人尚远、便闻其声,只见风棣凡大迈着快步,遥遥赶了过来,眼光却是不由自主地只在几车银箱上游离。
紧随其后,风书雪也坐着轮椅车、由两个家丁快推赶至。
二叔与兄长到来,前者脸上是一望而知的假笑,后者则是疑虑担忧的如实愁容,风听雨一眼便辨别了出来。
“听雨?”
风听雨遂是毫不客气,盘手抱胸、直捣黄龙,“二叔,依爹娘生前所立规矩,时下,该是我继任庄主吧?你不也是自称‘代庄主’吗?那…你不是该叫我作‘庄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