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哥,这是怎么啦?”
来到沈煦面前,张若卿蹲下身、表现出了副温馨关切的模样问了起来。
“你与我在榻上时,可不是这样啊…”
“你瞧瞧,这流一地的,啧啧,怎么还失禁了呢?”
“你这样…作为个男人,也太失败了吧?”
如此几句问罢,站在牢门外的子显看着这一切的却是扑哧一笑。
在张若卿休息时,被关在这里的沈煦,经历的却是无比残忍且折磨的处刑,铉影阁斥候们无所不用其极,又偏偏留其一命,便导致了沈煦此时的失禁,以及满地流污。
而此时,听罢这番话,沈煦则抬起头来,不再发抖,而是直视向了张若卿去。
与张若卿对视着间,他一言不发,但眼神却是毫不退避,只是始终紧紧注视着,直到两眼发酸、溢出泪来。
这个眼神,却是导致张若卿神情凝重、避了开去。
此刻她所想到的,是自己作为黎太师白真的卧底、进入瑶光楼后,一直在底层潜伏十几年,只为调查张家被灭门的真相…
可这些年来,在最高处的楼主归盈的身边,他的副手沈煦,却能注意到自己这个小小女杀手。
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但十余年来…从未揭穿。
不仅从未揭穿,甚至十余年来,她每次出任务,都能有人暗中保护她安全,从未失手。
在每次不慎显露出蛛丝马迹、差点暴露时,也总有人替她收拾干净,在楼主面前清除他的疑心。
而在楼主归盈被谋害、沈煦成功上位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她提拔上来,做那个“瑶光楼总店东”,不论何时都能展现出倾国般的美貌,以穿着打扮得最是美艳动人的、年轻漂亮的女老板的身份,坐着高贵华丽的马车、穿梭在渊国南北,而不必终日隐匿在黑暗中,与刀剑凶杀为伴…
即便在终于摊牌后,瑶光楼将要面临覆灭的几日里,他也从未对她动过杀心。
如今,则是终于来到了这一幕。
张若卿拿着刀、蹲在沈煦面前,回想起如上过往时,只有是连连眨着眼,心绪是复杂无比…
她的心中愈发迷茫,不知该要如何形容这种感觉了。
正此时,沈煦开口了。
“…若卿。”
沈煦的声音几近枯哑、虚弱无比,“你…做到了,来,动手吧,为家人们报仇吧。”
“好。”
张若卿应罢,一闭眼,噙断了差点也要流出的泪,接着转抬起头,看向了沈煦去。
这回,她又与沈煦对视了片刻。
接着,却见张若卿闭了眼、稍起身上前,轻轻在沈煦的眉心,那个尚未愈合的耳钉伤处吻了一下…
而浑身冰冷的沈煦则感受到那刹那的温热后,咧出了一脸满足的笑容。
这一幕,是看呆了牢门外的子显与隔壁的郤达。
最后,张若卿退身下来,抓紧手中剑,对准沈煦的心口处,毫不犹豫地扑上前、一剑刺了进去——
嗤!
终于,沈煦被张若卿一剑刺入胸口心脉、直接扎穿了瘦弱的身背,接着直接拔出…
血如泉涌,嘶嘶滋射…
而沈煦则在两眼突然瞪圆了刹那后,很快,便在几声厉咳后、从喉中涌出了大滩鲜血,与胸创间同时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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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最后的时间在飞速流逝时,他仍注视着若卿。
随着感知逐渐模糊,沈煦仍用尽剩余的全部力气、紧紧注视着蹲在她面前的若卿,直至全身开始止不住的痉挛、抽搐,两处伤口与喉腔中喷呛出的血也开始愈发平静,心跳放缓,呼吸消散…
最终,沈煦在最后一刻闭上了眼,保持着笑容,失去了意识。
瑶光楼主沈煦,被杀身亡!
……
在看着沈煦闭眼身死后,张若卿默默站起、一言不发,转过身去,走出回到了牢门外、子显的身边。
同为女人,又同在瑶光楼十余年,加上来到铉影阁后、还得知了许多此前自己一直不知的秘密…
此时的子显,完全能清楚张若卿的想法、理解她的感受,便是也不过问。而只是将两支火把皆交给了她,而后,掏出钥匙,走到隔壁的另一边,插入锁孔,打开了郤达所在牢房的铁门,走了进去。
与沈煦不同,郤达在此已关了一个多月,虽受的刑更多,但血迹与秽物也时常有人清理。
是故,这边比隔壁要干净许多,至此已不剩什么臭味。
而与沈煦相同的是,此刻的郤达见到子显进来,同样是立刻躲进到了角落去,开始止不住的颤栗。
“郤达!”
子显拔出匕首,边笑着边走上前去道,“你别看啦!咱俩可不一样,我跟你可没那么多好说的!”
边走着,还边抛接那柄匕首,神态极是惬意。
“子显!”
郤达开口同样是枯弱的声嗓,“你饶我一命!我、我…”
“你做啥?你还能做啥?”
子显故作讶异和疑虑的神态问道,“你怎么想的,想让我饶你一命?你难道忘了,就是你和沈煦一起把…哦,对了,我怎么忘了这个!”
说罢,子显收起匕首,转而从腰间的囊袋中翻掏着,而后,取出了一枚“核桃”来。
见到这枚“核桃”,郤达便立即明白了!
“来来来…”
于是,便见子显走来到郤达面前,抬脚直接踩上去、把挣扎着的郤达固定在了墙角,接着,握紧龙纹七桐伸上前去。
“来,张嘴,喂你吃核桃,啊——”
龙纹七桐伸到郤达嘴边,却见他是挣扎着间,怒目圆睁、双唇紧抿,死活不打算开口。
“啊,不吃啊?那没办法了。”
子显于是故作一副失望神情,而后将龙纹七桐渐渐往上挪…
咔!
只听一声清脆启动响声,趁郤达瞪着大眼时,子显直接在他左眼处打开龙纹七桐,释放出了毒气!
“这可是你自己不吃的,那就只能请你看个清楚了,这就是…你与沈煦请归盈吃过的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