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道狭长且幽暗,如同永泽宫中地下室般,常人也可以攀附在砖石壁上一路摸下来,仅十余丈左右深,便到达了底部。
范榑师兄弟二人紧随薛珞其后,落到底部,并以轻功缓去了震荡。
到了井底,薛珞也正在此静候。
此时三人眼前是条两壁挂满火把的长廊,给几乎透不进任何井上光亮的地底照明,发出噼啪燃响之声。
“随我来吧。”
薛珞言罢,遂带领二人朝着长廊深处走去。
范榑随其后,三人一路前进。
“说起来啊,石执事,我一直有个小疑惑。”
“说。”
走了没几步,榑景明便灵光一闪、开口打破寂静问道,“铉影阁…取这个名字,究竟是何用意,你知道吗?我本想说似乎与瑶光楼的光字对应,可瑶光楼建立又晚于铉影阁,如此,便又是琢磨不透了。”
“当然,很简单。”
薛珞边走边答道,“铉字,本意为横贯鼎的两耳用以抬鼎的器具。而鼎是黎朝江山之象征,即所谓的天子九鼎。而阁主取这一个铉字,加一个隐藏于背后幽暗之中的影字,再直接选址在天子王宫地下,呵呵,这用意…已是十分直白明显了。”
“铉影阁从一开始取名建立的目的,便是打算要控制黎朝江山的。”
“当年白真进入黎室做太师后,以黎室利益为上。为削弱七国国力,回升黎室权威、实力与影响力,是唯恐天下不乱。当年五国攻宣,只是他上任太师后的‘三把火’而已,十九年来…明里暗里挑起无数战争,从中渔利,其罪是远胜我铉影阁更甚。”
“在铉影阁还未与炎国展开合作时,我等也就并未与之争斗。而只是时刻监视着他,有比如我这样的卧底,通过他的势力来一并获悉七国情报,取其中有利者为己用。”
“当然!过今日后,一切话都说开来,我薛珞也终于是卧底十几年,熬出头解脱了!”
薛珞长舒一口大气笑罢,已带两人来到了廊道尽头。
眼前并没有永泽宫地下那高大如城门般、目测便至少万斤重的青铜巨闸,而仅是小小一扇才通人过的铁门而已。
而到了此处,依然不见有任何机关。
只见薛珞抬手搭在门把手上,往旁侧稍使力一拉,便拉开了铁门,露出了继续前进的道路…
“这…”
范远顿时看得疑虑了,“没有机关也如此简单?这样岂不是…很容易有人误闯进来吗?”
“那又如何?”
薛珞转回头嗤笑道,“你不会以为…能让白真也形容一句手眼通天、势力遍及七国的铉影阁,在总舵所处的桂岚邑,安排人手还会少吧?光是进入到王畿范围,便已在铉影阁监视之中了,更何谈能进到桂岚邑、天子王宫,甚至是找到井道呢!呵呵…”
“呃,说的也是。”
师兄弟两人相视一道,便随着薛珞继续走了进去。
……
通过铁门,正式进入了铉影阁总舵范围,师兄弟二人便是再度大开眼界了。
这里虽是地下,却也同样有不输于地上王宫般庞大的建筑规模!
首先映入二人眼帘的,便是一座高有十丈、纵横宽达百丈,明亮华丽的宽阔大厅!厅内不仅有四通八达的铁门出口,装饰摆设也如朝堂般极尽奢华、乃至更甚…
有雕饰复杂精美、时刻飘散着香雾的巨大炉鼎,有工整、严密、高大且摆放满了竹简与卷轴的书架,有各式样的兵器架…
放眼望去,还有数十上百个黑衣斥候在四处走动,忙碌着各自事务。
当中离近的有见到他三人来,还礼貌的向石执事与范榑两位“贵客”稍行躬身鞠礼。
范榑二人看到这一幕,同样是也惊呆了。
“阁主在吗?”
薛珞叫住最近一名斥候问道。
“阁主早上出去一趟,刚刚回来,就在主厅。”
斥候答罢,不禁瞥见了石执事腰间所挂的那杆杬柷剑、顿时眉目蹙起,“咦?那不是…”
“行,明白了,你去忙你的吧。”
薛珞说罢,转看向了范榑二人道,“走吧,我直接带你两位去见阁主。他是这里知道最多事的人,也是唯一有着最高资格、决定能让你们知道多少事的人,所以,有什么事,直接问他老人家就行。”
“老人家?”
范榑却是霎时留意到了这三个明显的字眼…
……
总舵最深处,较比外厅更显暗沉许多的主厅中。
最深处主座的蒲团上,那个身份与形象皆无比神秘的阁主,戴着一副铜面,盘膝而坐。
眼前条案上有盏亮着微弱火光的油灯,三五卷竹简稀疏无序摆放着,还有笔、墨、砚台等俱齐。
条案后,便是来到了此地的薛珞、范远与榑景明三人。
即便是在自己的地盘、阁主依然穿得如此严密紧实,不禁令范榑皆疑虑起来…
这个能先罗大哥一步找到杬柷剑,建立这样一个组织发展庞大、维持至今的,又究竟是怎样一号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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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
薛珞见到先抬手抱拳、俯首行礼,一旁的范榑二人也随同。而后,薛珞便走上前去,将杬柷剑递给了阁主。
“嗯。”
阁主应罢接过了杬柷剑,“你先下去吧,由我同两位道长谈即可,顺便去将沉武刀取来。”
这下令范榑二人疑虑的是,这一开口竟也是道青年话语声、听着不比石执事大多少,与“老人家”三字可说是毫无关联。
“是。”
薛珞作揖应罢,转头便离开了。
而待薛珞完全离远、走出主厅后,阁主才继续向范榑二人开口。
“二位道长,久仰大名!坐吧!”
阁主语气间是神情爽朗,“自出师下山这五个月来,二位想必早已是积攒了满腹疑惑、亟待解答了。那么,既然来到此地,就不必当彼此是外人。但凡你两位目前所想问的一切…我大概是都能解答,有任何问题便提吧,只要是能告诉你两个的,我一定不吝相告。”
范榑二人点头应罢,遂面对着阁主、在条案前的两张蒲团上跽坐了下来。
“呃…师兄?”
坐下后,心乱如麻的范远先转看向了榑景明道,“你…先问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