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国争霸征伐、兼并来去,过了几百年,到如今最后仅剩七个,枉顾礼义,越打越是凶残,还美其名曰‘战国时代’,现在反倒来指责我道门涉足尘世了?嘁!岂不徒增笑耳?”
“其次,贫道入仕,只是作为大长老遵守师门规矩,出征,也是作为大司士,领受王命、为国尽忠,又何错之有?”
常甲真人一番言辞下来是振振有词,说得白桐是无言以对。
“怎么,没话说了?”
见小姑娘久久没有回应,常甲真人于是催促道。
“呵…解释得再详细,也都是借口!”
白桐于是立即传音道,“你可不要忘了,现在的你们可不是在保家卫国,是在进兵犯境,是你们打下了宣南七城!我们才是来守城的!”
“一介无知女娃,如是对形势只见得如此表面一层,那也就无需与贫道争辩下去了。”
“直说了吧,女娃,贫道前来非为窃探尔等什么军情。”
“因为这类事,首先,本就用不着贫道亲自动身。其次,整个未军大营,所有弟子、长老都能探知到,你领了两万步骑战车来援,感知得一清二楚。未军要攻下此城易如反掌,根本无需、也不屑用此等手段。”
“贫道前来,的确只是来找你的,是来看看你能是何等人物。”
“实话说…没有令贫道失望。”
常甲真人眼神渐渐变得锋利而冷漠起来,“既如此,按我相国师弟意思,就不能让你这样的人才在宣国阵营久留,为我未国徒增困难了。女娃,接下来,你就得到未军大营去了!”
“什么?!”
白桐闻罢是心中大惊,当即是唰的一声,第三度拔出了剑来…
而常甲真人这等人物,这番话,显然不是需要来跟她谈什么条件,或是征求她同意的!
只见话音刚落,就在白桐拔出剑后的刹那,那常甲真人便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呈剑指伸出,指向了白桐去——
嗡!
顿时,白桐只见自己浑身是一道萤光闪过,瞬间,自己便已全然动弹不得!
虽口鼻仍能呼吸、发出微弱声响,然手脚头身之类四肢五体,却是已仿佛被“隔空点穴”了般,再也做不出任何动作。
下一刻,常甲真人再伸手在空中挥动几道…
嗡嗡嗡…
又是白光与鸣响声过去,这回,只见是一尊二尺半左右宽高、看着约有几十斤重的小铜缶凭空显现在了他手掌上。
紧接着,那缶口耀光一闪,便见白桐是整个人仿佛被御动的飞剑般、身体再不受自己控制的移往了那铜缶方向去!
“这!这是…”
白桐惊恐万分的看着眼前一切,根本不敢想象接下来将发生的一切…
然自己却又无能为力,不论如何挣脱不得,直至自己缓缓地“被移动”到了缶口前:
哗——
终于,只见白桐化作一道白光,飞流进入了缶中,在原地彻底消散无踪。
“好生待着吧。”
在朝着缶中说了句话后,常甲真人随即大手再一挥,于是,便又见是嗡鸣声响过,那铜缶便也消散无踪了。
接着,便轮到他袍摆飘起,那长剑从腰间射出,横平着飘飞到了他脚边。
只见他抬脚踩到剑上,那剑也悬浮着、将他稳当托起,最后,只见周围刮起一阵无形旋风…
哄!
最终,便见这常甲真人踩在剑上,整个人随着剑、瞬间飞上了高空中,在皎洁月色之下隐去了身影。
原地这空旷的小巷内,转眼已不剩下任何踪迹。
……
城中另一头,县府前阁中。
在与两名师弟解答完了自己从《仲子兵法》中悟出的退敌战术后,屈杉依然强撑着身子与精神,去叫醒剩下七名师弟妹,又与他们再解释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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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名墨家弟子聚在一起再经一番讨论,最终皆同意了大师兄的决策。
紧接着,事不宜迟。
决策刚一定下,屈杉便立即率弟子到城中驻军处去,巡视过此时两万余近三万、装备粮草齐全的守军后,向几位将军下达了自己的指令。
众将闻罢大惊失色,皆对这位墨家大弟子的计策感到深刻的震惊…
而如此大胆的计划,所有将军都不敢直接执行,甚至当中还有无法理解、从而提出了反对意见的。
即便屈杉再对他们一一详细解释过,也仍无法取得所有人统一的认同。
屈杉看出来了自己身为一介外人、又与这群将军们刚见面,缺乏最基本的军心、威望与信任,于是立即派人到城中去找巡视已久未见踪影的白桐姑娘。然而,这一找,便终于是出事了…
墨家弟子与众将在营中直等了一个时辰,所有回来的人都禀报说,白桐姑娘已不见踪影!
然而,时刻在各处城门守城、并无丝毫懈怠的将士们又皆称,城门紧闭,从未有任何人出入,即便是南边几里外的未军大营中,也见不到什么异常动静,这白桐姑娘并不是临阵脱逃,而是凭空消失…
听到这里,坐在营中的屈杉仿佛想起了什么,不禁抬头望天。
在这黎明日出之前,就连月色也被遮挡住了的、最是黑暗深邃的时刻,他心中想到了一个最不愿意接受、且也最是可能发生的情况…
未军营中修行高手,趁夜出击,潜入城中,绑走了身为统帅的白桐姑娘!
想到此处,屈杉转头看向众将士们,却不敢将这个推测说出。
若是在这个自己与大军将士们仍未建立信任与威望的时分,再说出什么动摇军心的话,那么…纵使大军是十倍之数、以守代攻,那所要面临的,也必将是毫无疑问的溃败…
直视着众将士们,屈杉神情是愈发凝重。
既如此,想要军令得以施展下去,便只有一个…即便是他屈杉,也不忍心使用的方法了!
“诸位将军!”
终于,眉头紧锁、神情凝重的屈杉站起身来,看向了众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