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杉疑问道,“姑娘是何方神圣,竟能识破我们伪装?是我们做的还不到位么?”
“报告屈大人,她是永泽宫里负责给我王演奏的琴女,名叫问歌。”
带她前来的一名宣军士兵抱拳应答道,“我们驻扎大淄时,经常能见到她往宫里走,但不知她为何…”
“屈杉,我们不是敌人。”
杨问歌此时打断了士兵发言,面向屈杉恭敬作揖、主动解释了起来道,“虽然你没有印象,但我们也是见过的。正是大概三个月前,你与范远、王子郜一同进宫上殿时,我就在屏风后边。当时还被范远察觉,被他提了一嘴,给我王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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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
听得对方如此说,屈杉立即便想了起来、顿时满脸疑虑,“当时在屏风后边的就是姑娘么?可…如果只是个琴女,又为何不随着禁卫、内侍与宫女一起退下,要范道长察觉了才退?”
“我当然不只是个琴女。”
杨问歌继续解释道,“这琵琶演奏只是我的营生手段和外表伪装,实际上,我也是负责时刻保护宣王安全的禁卫之一。和你认识的范道长一样,我是从宣国的修仙门派出来的。”
“原来如此,明白了。”
屈杉闻罢随即松了口气,“是自己人!诸位散了吧,容我与这位问歌姑娘私下详谈!”
“是!”
随同前来的一众宣军士兵纷纷抱拳应声,而后先后离开。
……
片刻,空地前便只剩下了屈杉与杨问歌两人,共同坐在草地上。
“问歌姑娘既有护卫宣王重任,又离开大淄到此地来…”
屈杉继续边磨着箭头边问道,“依我看,要么是宣王死了,要么便是他有事找我,但一般人找不到,只能派姑娘这种有修行过的人来才行,对吧?”
“正是,屈兄果然机智。”
杨问歌说着便从衽间掏出了封以细绳系紧的短小羊皮卷来,“我王时刻关注各地战况,在了解了当前形势后,他决定正式将宣西防务托付于你,便委托我将此书带来,算是给你一个官方名号。”
“哦?”
屈杉疑虑着放下箭头,看向了正在打开手书的问歌去。
“这封是是我王手书。”
杨问歌打开羊皮卷、当着屈杉的面念道,“奉我王命,任命你屈杉为我宣国右司马,与左司马申正则共同统领宣西三十城兵权,主持防务,抵挡入侵,坚守我宣西疆土。”
“哇,右司马,好东西啊。”
然屈杉闻罢却并没有多兴奋、反倒只是无奈嗤笑了一声后,又低下头去继续磨起了箭头来,“真是惶恐之至,我区区一介墨者,如何受得这统领万军之将名?”
“带都带了,还说这些?”
杨问歌笑道,“如今宣军,你屈杉一人就已经掌管了至少三分之一,这份官职你完全担当得起。”
“一个虚名而已。”
屈杉仍然神色平淡,“问歌姑娘适才说,宣王是了解当前形势后做的决定,他对当前形势知道多少呢?”
“那敢问屈兄,又知道多少?”
杨问歌反问回去。
“哦…还行吧,不算迟滞。”
屈杉答说道,“我等虽遁入深山、不轻易出面,但也清楚情报是战争的一环,故而也并未放松这方面的工作。所以,像是炎宣议和、苍禹现身,邘鲤嗣位、面临三军围攻,渊启开战这等事,我们都是已经接收到了的。”
“喔,那很好啊。”
杨问歌赞叹道,“那与我王了解到的情报是一致的,确实不算滞后。那如今申司马攻入寅国,宣西防守,自然需要全新的大将主持了。就是不知…屈兄你为何得知了后,竟然只是这般反应呢?”
“唉——”
听到此处,屈杉便是长叹了一声出来,再度放下箭头,并且是专注看向了对方去、语重心长的叹道,“问歌姑娘,你可听过一个词语叫‘墨攻’吗?”
“墨攻?”
杨问歌疑惑不解。
“对,墨家的墨,进攻的攻。”
屈杉随即向问歌姑娘讲解了起来,“此事的起源,还得从几百年前说起。从前,世人皆道我墨家守城术高超,极善于城池攻防战,又有‘以亟伤敌为上’的训诫,还自诩侠义,帮扶弱小、乐于助人。于是曾经就有过许多国家力求墨家协助守城。墨家帮助他们,也向来是秉持侠义的原则,分文不取、不求回报。”
“但就在几百年前,还没有黎朝,天下完全是一盘散沙、有数十上百个诸侯国的时候,发生了件微乎其微、早已淹没于青史长河中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