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远话音未落,便见常丙左手伸起剑指,对着范远再次念动了仍停留在他体内、尚未解除的“月辉饮血”之咒:
“呃!”
本已恢复了部分气血、足以与常丙交流的范远顿时再受这法宝咒术影响,眼球瞬间暴凸出来、布满血丝,浑身枯瘦下去,突出的青筋纵横交错、遍满了因缺血而干瘪发紫的肤表之上。
扑通一声,意识尚存的范远一个坐不住,向前扑倒在了地上。
“你的话也有点多了,范远。”
常丙持着杬柷剑指向范远去道,“既如此,你最好就安分的当好你这个人质的角色吧,人质是不需要说话的。而你这把神剑…若真如你所说是仙门神器,那在本相手中,可就得真正发挥出它的威力了,呵。”
话音落毕,常丙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范远。
然而,就在这时:
只听伴随着一道扑腾双翅的细声,一只周身散发着微弱白光的小蓝鸟穿过帐帘、飞进了帐内。
常丙见状当即将杬柷剑收入腰间鞘内,向那小蓝鸟捧手相迎。
哗——
紧接着,又一阵蓝光闪过,那小鸟便在常丙手上变化成了一卷精致的锦丝玉帛。
此时视界已然模糊的范远艰难抬头,认出来了这是无数飞谕之术中,为未国修士所较常用的“蓝鹊”。
仅靠咫尺之外感知,范远便能识别出,施术寄信者名为“常辛真人”。
只是信的内容,他便不得而知了。
而常丙拉展开手中锦丝玉帛,仔细阅读起了其上那一列列密麻而复杂的未国篆书文字来…
然而,只见常丙那抓着信轴的两手止不住地越发颤抖起来,眉目锁紧,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了的暴戾与震怒的煞气,就连无比虚弱的范远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砰!
仍不知是否读完,玉帛在常丙手中便被直接震碎,化为了零星碎屑飘下。
“范远!你…”
暴怒的常丙再度拔剑出鞘,指向了地上抬着头趴着身子的范远去。
此时的范远虽见到他突然变成了这番模样,但却并没有被吓住,反而是好奇了起来。
区区一封飞谕究竟写了什么,能让那常丙真人震怒至此呢?
……
与此同时,西北方数十里外,宣军大营中。
由于损失了上百号士兵,便一下子空出了几间营帐,于是,这便让临时进来援助宣军的卫尘风与薛十七二人都有了各自单独的营帐。
治疗完毕的卫尘风已经在士兵们的看护下独自闭气休养了,薛十七的营帐内则仍亮着灯光。
主座位置,薛十七闭着眼、呈盘膝打坐姿态,枝条摆在身旁。
而此刻,申正则与芈筠也一并聚在她帐中。
“好了。”
薛十七睁开眼道,“范远已照你我所指导,对那常丙解释了一些真相,并说许多话刺激了他。表现得很自然,没有暴露。如今虽又被他吸过一次气血,但常丙也的确清楚要拿他当人质,留了他性命。”
“这可真是,唉…”
申正则听了是懊恼不已,“姜公子虽保住了,可现在换成了范道长去当人质,且那神剑又被常丙拿了。这下还有谁能去救他,能打败未军呢?”
“二位放心,适才我已致信给师叔罗沉,向他咨询办法了。”
薛十七答道,“芈姑娘想传给屈杉大哥的信,我也已送了出去。我的‘青鸾飞谕’比未国的‘蓝鹊飞谕’层次更高,他们不仅拦截不了,是连察觉也察觉不到的。”
申正则与芈筠相视一道,也只有暂且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