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算是杀人了吗,十七姑娘?”
范远把杬柷剑抓回手中,神情凝重的望着下方已被一剑穿心死去的未国安邴道长,心绪无比复杂。
“算。”
薛十七则是答得十分果决干脆,收回法术长藤后、只稍瞥了一眼,便继续注意起了仍在他们上方渡劫的常丙去。
轰轰轰…
雷声滚滚,白光频频,此时的他已渡过了第二十三、二十四道天雷,五体大张、七窍喷光、灵力丰沛,仍是安然无恙。
师侄与下属安邴死在他面前,就如一千七百余名弟子之死般,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甚至都不曾让他分心!
……
常辛抱着侄儿的尸体,神色与范远同样复杂,同时也无暇再注意上方的范、薛二人。
“常辛,你还要帮常丙吗?!”
大师兄常甲则在此时乘着叶团来到他面前,看向他去问道,“你可别忘了,都是他向你我隐瞒竹片被毁之事,才导致我们被两头宣军摆了一道,让他们兵不血刃占得了安侯城的!如不是他抱有私心在先,根本不会有今日你我几个高层在未营自相残杀,被宣军趁虚而入这一幕!”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大师兄?”
常辛抬头冷漠道,“大师兄适才已不是他对手,如今他尽取众弟子的灵力,连宣军那把神器也奈他不得,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当然可以!”
常甲厉声道,“据记载,天劫的威力会随时间增强,而成功历经的劫数也将决定成仙后的境界高低,以他常丙的贪欲,必将选择渡完全部的九九八十一道雷劫!只要你我能协力在此期间袭扰他,必能使他渡劫失败、身死道消!”
“话虽如此,可难道大师兄…真要当着外人的面,阻止我未国阔别几百年,第一个仙人出现的可能吗?”
常辛此时却显出了几分犹豫。
“都这个关头了,你还在纠结这个吗?!”
而未待常辛打定主意,常甲却先主动上前、从安邴的衣襟中取出了那杆“月辉饮血”之刃。
这一长期为常丙所用、助他杀了无数人的邪刃,正是适才安邴下来搀扶他时、收在自己怀中的。
“想想你的侄儿,想想枉死的一千多位玉娄城弟子,想想安侯城中正被屈杉控制着的安氏族人,想想整个未国安危难卜的百万国民们!常辛,你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帮助他了!”
常甲将月辉饮血攥紧在手、反复劝进道罢,便乘着叶团缓缓飞升了上去。
常辛则仍悬在半空,陷入沉思、不知所措。
……
“杬柷剑…为何能杀人了呢?”
范远捧着此剑、到了这时才想起这个问题,“罗大哥不是说…这是杆‘不杀之剑’吗?”
“不知道,我也觉得奇怪。”
薛十七只盯着空中的常丙答说道,“师叔曾说封印了此剑的法力,但前不久常丙用来与这玉娄城大长老常甲对决时、却又生效了没能杀他,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还是得尽快想办法干扰常丙才是。”
“啊?”
这个时候才终于知道杬柷剑法力被封,范远顿时是讶异了。
片刻后,范远才突然想起这两个多月来自己虽持有此剑,却也着实从不曾伤过人。虽不知罗大哥这样做是何缘故,但眼下的焦灼情形,也已不是顾虑那些的时候了,于是便很快又把注意力转移了回来。
“那常甲大长老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吗?”
范远看向薛十七问道,“你认为…即便我们不干扰,或干扰失败,这常丙能坚持到八十一道天雷全部成功渡过吗?这杬柷剑又能否对他生效,杀得死他呢?”
“不知道,我没见过渡劫,一切都不好说。”
薛十七也看向范远道,“关于玄阙宗的所有事我都是听两位师父与师叔说来的,我自己莫说从未去过,就连重云山也都是直到今年才第一次离开。但我以为,我们还是赶紧出手,也总比就这样干看着的好!”
“可是刚才…”
范远纠结片刻,便放下长禾斧、抓紧了杬柷剑,抬看向常丙道,“既如此,那就用杬柷剑试试吧!”
薛十七应罢点头。
而这时的常丙,则是已经渡过第三十七、三十八道天雷了。
“十七姑娘!”
话音落毕,常甲已乘着薛十七变出的叶团,上升来到了范、薛二人身旁,“据说你这枝条是你先祖薛氏曾用法宝,也是你那仙岛之物,那能否解除我身上的月辉饮血之咒?”
“当然可以。”
薛十七应声直接向常甲伸出枝条去,只见那碧玉生阳枝上盈出碧光,包裹到常甲全身,顷刻间,常甲不仅是咒缚解除、就连浑身的法力也已瞬间回复了十之七八。
“这…”
尚来不及震惊这少女的法力深厚,常甲便先点头示谢后,与两个少年一道看向了空中的常丙去,接着便神情凝重的开口道:“要阻止他成功渡劫的话…我有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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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范、薛二人当即转看向他来。
“就是这个。”
常甲说罢,当着二人的面便拿出了月辉饮血刃来,“你们不了解他,我了解。他如今吸光一千多名弟子的法力,耳听目视无比清澈灵敏,所以连神器的攻击也能躲开,甚至有可能听得到你我传音入密的内容。但…他常年使用这把邪刃,以其为依凭修炼,法力早已形成了深刻共鸣。还得用这把他自己的刃,才能击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