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的范、薛、卫三人则都很佩服他所肩负的使命与这般定力,纷纷也斟酒或是倒茶相陪。
众人又在一阵欢声笑语中,度过了整场聚餐的时光。
……
直到各人面前的肉酒茶菜皆已几乎消耗殆尽,天色也已进晚,时间来到了入夜的戌时。
“好了,该是时候去办正事了。”
“什么事?”
“…加速炎国统一之前,务必要在此地完成的、很重要的一件事。不过…此事就无需你们三个帮忙了。”
罗沉看向薛十七去道,“十七!宣国左司马,申正则大夫,此时正在幕府城中与今日会见的各国代表会宴。这个时候…应该跟我们是差不多,酒足饭饱了。但我估计…他应该不至于被灌醉。”
“啊?”
薛十七没听明白师叔的意思。
“如果他没喝醉,那么他会找你有事。如果他喝醉了,呵呵,他应该更加找你有事。”
罗沉故作拐弯抹角的说道,“所以,需要你去见他一面。只要你独自去就好,到了那,你就知道他找你什么事,也就知道师叔要做什么了。”
这番话顿时听得薛十七是一脸迷糊。
而罗沉则是看向了苍禹去,二人相视一笑,仿佛互相知道内情,而暂时故意不说。
……
与此同睡,寅城幕府城中。
恰如罗沉所料,此时的城中,前来的会宴的各方代表皆已酒足饭饱的散去。芈筠也回了墨家宅邸去住。
剩下留在这座邘意的堡垒里的,就只剩下了这批出战三个多月了的宣军将士们。
而申正则本人,则果然是在此喝的烂醉如泥。
虽不至于发酒疯,却也是在被将士们搀扶回了住处、那间原先属于“寅王寝殿”的小阁内后,便直接瘫趴在地,浑身散发出糜烂的气味。
全无了那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将相之才模样,而是已几乎不省人事。
“白桐,白桐…”
在一阵迷醉中,申正则透过纸窗后朦胧的月色,仿佛见到了十九年未见的小女儿,念叨起了她的名字。
“都是因为战争,爹才与你和你娘分别的…”
“可是为何…十九年了,爹已经打了这样一个胜仗,却还见不到你们呢…”
本来不至于如此,可今日的谈判,苍禹偏偏要提及此事。直刺到申正则心中,比家国、庙堂和民生都还最脆弱的部分。
“白桐,你究竟去哪了…”
这不提还则罢了,一提便让他心中久久难以平复。
叩叩叩——
过不久,只闻有人在外敲响了房门。
“申司马!之前那位来助我们打了胜仗的薛十七姑娘求见!”
“十七…”
申正则念叨着道,“快请她进来吧!”
……
待申正则在迷醉中连忙坐起,穿好衣服,稍微整理了些凌乱的仪表后,才命士兵放薛十七进了房间。
薛十七进来后,不知从何处自带的树木清香竟很快冲散了扑面而来的酒气。
虽是同一个阵营,但相处十几日以来,申正则对这位从不过问政事、年纪轻轻却又法力高强的少女很是钦佩,故而对她也就完全没有如苍禹或范远般的一些涉及到国别立场的成见。
房门关起,二人便席地对坐。
“十七姑娘,天色已晚,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见了薛十七,申正则不知不觉间连醉意都消散了许多,莫名其妙是一阵清醒。
“我刚才好像听到…申大夫在念白桐的名字。”
薛十七笑问道,“不知申大夫…”
“啊!让十七姑娘见笑了,我念的并非是被你救的那位白桐,而是…”
申正则连忙解释起来,但刚要说着、神情却是逐渐凝重了起来,“…是我十九年前,在战争中遗失的女儿。你救到的那个白桐,她名字便是仲兄根据我女儿名字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