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那个师兄呢?”
芈筠此时又紧接问起了仍有些微印象的另一人来,“当初在寅城时我也见过他的,记得他年纪比范远小,但辈分上却是他师兄,而且在号称‘剑宗’的天门山,居然背的是一杆看起来得有几百斤力气才拉得动的玉腰长弓,他应该也不是一般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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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榑景明自小在天门山由掌门一心直接带大,当然是云风的师兄了。”
范成刚解释道,“他的确也不是一般人,这个姓氏很少见,启国前中军元帅榑浩澜正是其叔父。因为这层关系,我们其实也二十年来就一直与启国有所联系。所以这场战争,其实启国也早已在铉影阁的安排之中行动了。正所谓‘胜兵先胜而后求战’,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我儿云风…虽受宣国误会通缉,又三番五次冒生命危险、不求回报的去帮助宣军…”
任虹也在一旁说道,“可这份价码,我们铉影阁与炎国…也已经代他收回。所以如今不论是我们的身份,还是这些事,通通告诉你们也都已经无所谓了。”
“原来如此…明白了。”
听到这里,申正则只得再度是对铉影阁是感到震惊与佩服。
随后,众人皆注视向申正则去,静待他做出抉择。
而很快,几乎是没有犹豫,他便立即给出了一个出乎卫、姜、子三人意料之外的反应。
“好,既如此,那我申正则在此答应你们。”
申正则不假思索的直接说道,“从今往后,不论宣国如何待我,不论是王命或甚至哪怕是仲兄之请,我也绝不再做大大小小、任意一种官职。宣国的盛衰兴亡,从今往后,与我无关!”
“申…”
此时,只见卫尘风是诧异不已。反倒是始终坚定追随他的芈筠,在此刻表现得是异常冷静。
当然这一切,仍是都处在范氏夫妻二人目光所及之中。
“很好,感谢配合。”
啪的一声,范成刚直接抱拳,对面前的范成刚微微躬身、俯首敬礼。随后坐直起身,转看向了卫尘风去,“既如此,卫少侠,就由你来告诉申先生真相吧,免得他不相信我们。”
“是…”
然而卫尘风刚刚答应下来,却又见范成刚还是伸手到衽间,掏出了一卷竹简来。
这份竹简与适才的云岚石地图相比,一个是仙人材料,一个是寻常竹木,可谓是天壤之别。
然其中所记载的,同样令申、芈二人都无比牵挂的内容,却又可谓是相反般差别巨大。
卫尘风接过竹简,在手中缓缓拉展开来,正是几日前自己在郢郸城中,被子显带到铉影阁驻部所见到的那一部。
再见到这些文字,卫尘风却陷入了迟疑。
只有文字的记载,可以作为证据吗?
眼下无法找出其他的人证与物证的话,是否就连这封竹简,也是铉影阁全体上下所有人…为了控制申正则,瞒住了他们的一个圈套呢?
也许白桐确实没找到,又或者确实找到了,但并不是那个白桐。
事到如今,思考着这些,就连卫尘风也几乎迷糊了。
“卫少侠,上边究竟写了什么?”
申正则催促道,“我能读懂七国篆隶,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自己看的,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内容吧?”
“不是,是江国大篆,我也能读的。”
卫尘风推辞了过后,便开始清了清嗓子,两眼一闭一睁,深呼吸了一道后,终于稳定了心态,把这个天大的真相,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对申先生一五一十交代了出来。
而申正则听到时的反应,也并不出所有人的意料。
得知女儿身份与所在,他当即是突然站起,比得知两执事身份、常辛未死、云岚石地图凑齐时,都要震惊得多。
所有人都能清晰看见他紧锁至极的眉心处已经诡异变形的皱纹,更能清晰地看见他神情逐渐发生的复杂变化。
这个真相,就连外人初听到时也都是无比震惊的,又更何况是亲生父亲呢?
终于,失踪了十九年的女儿,在今天让他听到了确切的下落。
……
读完了竹简后,卫尘风也站起身,将之递给了面前不远处、同样站了起来的申先生去,也让他亲自看看。
申正则接过竹简,面色无比凝重,反复又读了许多遍。
“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然而,他却仍是久久未能冷静下来,始终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在不断重复的阅读着,“白桐…居然就是白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