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俩这…什么意思?”
子显立即注意到了罗沉与榑浩澜彼此间突然异样的神情,周围余众也很快从三人的反应中也察觉了出来,此事看来是必有蹊跷。
“不,没什么。”
罗沉答道,“先将此事说定,你父亲的事之后再议。”
“怎么说定?”
子显顿时疑惑反问,“我只是想知道我父亲是谁,在哪,那去不去一个新世界的事,如何能比这重要呢?还是这么说,阁主,你们那么多神通广大的人,我一个甚至还不曾修仙过的凡人去或不去,难道重要吗?”
“啧。”
罗沉此时的神情显得是无比凝重,“好吧,那就这么问,子显,你…就真那么想知道你父亲是谁吗?”
“阁主,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这可是你过教我们,你自己也最喜欢说的!”
子显再度回驳,“你如果想保持自己的威信,让大家继续服从你的话,就也贯彻你自己的理念呀!你为什么在回避这个问题?这到底有什么不便解释的?”
如今她的这番执拗,已是有了几分那墨家芈筠当初的姿态。
“…好吧。”
罗沉于是长叹了一声,抬看向了其余众人道:“那么…就请诸位暂且移步,留我、子显、白桐,还有浩澜兄四人在此吧。有些话,我们要私下说一说。”
“…明白。”
“好。”
只见众人应罢,便都纷纷起身转向,先后离开了这间昏暗的阁主厅。
而见到阁主这回对待此事居然是这个反应,到了这样一个地步,子显顿时也不敢再闹,心中已不免有了些许联想…
莫非自己的父亲,其实早已被铉影阁找到了?
虽然找到但早已身死,或是身份特殊,必须隔开其余所有人才能说出来?
而最夸张的一种可能,也恰能解释为何需要她去承天境,那就是…其实她父亲是个能到承天境去的高人,且目前就在那边?
可是…叫白桐也留下,又是出于何故?
难不成自己父亲的身份,居然能和她也有关联?
……
待范远、榑景明、卫尘风、薛十七、薛珞、范成刚、任虹、元清子八人都离开去了厅外后,厅内便就只剩下了罗沉、子显、白桐与榑浩澜四人。
“子显,实话告诉你,我也已经知道你父亲是谁、在哪了,接下来就可以告诉你。”
罗沉平静道,“但…需要你先如实回答几个问题,不得反问,不得插嘴,我才能说出来。如此,你可能接受?”
“只要阁主说的是真相,当然可以。”
子显得知父亲已被找到,心中当然也是暗惊。
“好,那就来吧。”
罗沉于是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引向了白桐去,“我问你,你是如何看待申正则此人?”
“啊?”
此言一出,顿时子显、白桐皆惊了。
留下白桐的意义,原来就是要当着她的面评价她的父亲吗?
可这跟她子显的父亲又有何关系?
“我…”
子显时而看着白桐,时而看回向罗沉,却是有些措辞支吾了起来:“我觉得…他虽然站在炎国和我们铉影阁的对立面,可…他被大淄朝堂如此排挤针对,还能自始至终为国尽忠,确实是忠贞之节…吧?”
“是吗?”
罗沉随即开始反问,“可他在寅城因为牵挂白桐下落,反被我们抓住把柄,签下了葬送宣国所有战利的文书,也正是那一纸文书再度断送了他的仕途和挽救宣国的希望。而在宣江边境,那时你更是亲身在场,你也见到他答应了你们从此再不为官,也要与女儿相见。这…算是忠贞到底吗?”
这番话一出,顿时令在场的白桐是倍感尴尬,无言以对。
子显听了不由也瞥向她几眼,不知该如何回应。
“白桐,恕我直言。”
随后,罗沉便看向两位少女、接着说起来道:“你须知,其实你父亲与你的分别,究其原因正是宣都大淄的失陷,也就是战争的失利。可当他被贬离大淄朝堂时,他完全可以把县尹之职也辞去,去江、启两国找你的,但他又十九年来从未这样做。所以…他对你的情感与思念,对国家的忠贞,其实是不可一以定论,而是复杂难言的。”
“明白。”
白桐点头认同。
“可这跟我的父亲又有什么关系?”
子显听得疑惑不已,“总不可能我跟白桐姑娘是姐妹吧?”